“那是什么？”
符婉拿起手电筒照向海面，白千舟闻言也走过来查看情况。
但他眼前是漆黑一片的海面，压根看不到任何东西。
正好这时秦明珠蹦蹦跳跳地跑来喊符婉几人吃饭，白千舟顺手借用了下她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
“那个方向，你看看，是不是有个白色的东西正漂过来？”
白千舟拿起望远镜顺着符婉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让他顿时不禁瞪大了眼。
怎么好像是个人？！
茫茫海面，怎么会漂着个人？
担心自己看错了，又拿起望远镜再次确认。
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有个人光着上半身仰漂在水面上。
“怎么样，看清了吗？”
符婉见他不说话，有些奇怪。
她虽然视力好看得更远点，但距离很远，她也只能看清是团白色的东西，却看不清是什么。
难道是海洋垃圾？或者水母？
符明有些好奇，伸手想接过白千舟手里的望远镜，结果一扯，却发现白千舟抓着不肯放手。
“阿婉，是……好像是个海漂子。”
白千舟冷静说道，海漂子的意思是海上的尸体，这么大晚上的，他担心符婉看清后会被吓到。
“海漂子？”
符婉皱了皱眉，依然伸手拿望远镜。
“我看看，放心，我不怕。”
开什么玩笑，当初在公海边上，她亲眼看着虎鲸群弄死那些偷猎者，一个尸体而已，她还不至于害怕。
符婉透过望远镜一看，确实是个人影。
之所以白色的一团，就是因为没穿衣服。
看那方向，竟是直直地朝乘风破浪号的方向漂来。
符婉思索片刻，拿起望远镜朝舵室的方向走。
“我去跟我爹说一声。”
渔民有渔民的规律，海上漂着尸体，要是遇上，还是要看看是什么人。
如果是附近的渔民，肯定得帮忙带回去入土为安。
但如果是不认识的外人，也得烧三炷香，毕竟死者为大。
一听有海漂子，符明把手里的钓竿扯得飞快，深怕自己的鱼沾染上死人的晦气。
他现在钓上来的那条鱼也没那么难遛，也就十多分钟，就被他拉了上来。
令人想不到的是，竟是条三十多斤的蓝鳍金枪！
他刚和汤姆把那条鱼拉上来，符老大就跟着符婉快步上了甲板。
符老大甚至来不及欣赏满甲板的鱼货，脱了外套就准备从绳梯下去。
“爹，你干啥去？”
符老大头也不抬，“我去看看那个海漂子是怎么回事。”
他方才在舵室和符婉已经观察了，那海漂子看那身形不像是死了很久的，但天太黑了，他看不清那海漂子的脸。
“阿明，要不你跟我一起下去？”
符明一听这话，疯狂摇头。
“不去不去，这么大晚上的，我害怕！”
符老大朝天翻了个白眼，一个大男人，竟然怕死人。
“叔，我跟你去吧！”
白千舟说罢就要跟着下去，符老大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就在这等会给我搭把手就行。”
说罢，符老大果断下了水，瞧着距离那海漂子越来越近，他双手合十对着那漂子拜了拜。
“兄弟，我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既然遇见就是缘分，你要不是什么大凶大恶的外来人，我就送你回去入土为安，妈祖娘娘保佑你，早日投胎！”
说罢，他深呼了一口气，随后游近一看，没想到对上一副熟悉的面孔。
怪了，这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站在船边的符婉也一直看着那海漂子的动静，随着那海漂子越漂越近，符婉也看清了那人的脸。
嘶，怎么有点眼熟呢……
“哥，你快来看看，这是不是那个谁！”
符婉努力回忆，随即脑中记忆翻转，突然灵光一现。
“张富贵！是符大爷的外孙张富贵，他前一阵不是来过咱们家吗！”
符明一听顿时趴在船边瞪大双眼。
“哎呦我草，真是那奇葩哎，天老爷，他怎么成海漂子了？”
既然是认识的，看在符大爷的面子上，符老大肯定得把这人带回去。
符老大大着胆子伸出手，正想着怎么把这人弄上船，突然一个浪花扬起，面前的张富贵竟突然往海里沉去。
符老大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张富贵，随即他身边传来动静，符老大低头一看，竟是两条海豚在一个劲地拱他。
一副生怕他也掉海里，想要救他的模样。
符老大恍然大悟，难怪张富贵刚刚没有沉下去，敢情是两条海豚在推着他上浮。
意识到这一点，符老大下意识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张富贵脖子下面。
一阵轻微的跳动感从他指尖传来，符老大高兴不已，抬头招呼绳梯上看向他这边的白千舟。
“小白，赶紧下来帮忙，这人还活着！”
“什么，还活着？！”
白千舟忙跳下水游了过去，符明一听这话，也手忙脚乱地沿着绳梯下去。
活人跟死人可不一样，看在符大爷的面子上，他怎么着也得下去救人。
“怎么样，是活的吧？”
符老大紧张地看向白千舟，他游过来后便开始检查张富贵的瞳孔和脉搏。
白千舟点点头，“确实还活着，叔，我们赶紧把他弄上去，他应该呛了不少水，需要马上急救！”
一听这话，符老大忙不迭点头，拐着张富贵的胳肢窝就往绳梯的方向游。
符明这会儿也下来了，三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张富贵弄上甲板。
白千舟一上甲板就开始给张富贵做心肺复苏。
一连几十下按压，加上人工呼吸抢救，只听“呕”的一声，张富贵嘴里吐出一大口水。
“哎呦，活了活了！”
“小白真不愧是医生啊，这下回去也好跟符大爷说了！”
刚听到消息赶下来的叶小翠和姜春兰惊呼出声，忙拿着干毛巾递过去。
要是真带着张富贵的尸体回去，就怕白发人送黑发人，符大爷一把年纪身体遭不住！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富贵眼皮动了动，随即艰难地睁开眼。
瞧见周围一圈人，他眼中先是无尽的恐惧，随即认出叶小翠后，他无神的目光又落在一边的符老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