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抵达于桂香家里的时候，于桂香正和赵美琴打成一团。
赵美琴咬牙薅住于桂香所剩无几的头发，上次于桂香同王招娣打架，好不容易头发长回来了点，这下又被损伤了不少。
于桂香也不是个善茬，赵美琴出门时把头发都盘在了脑后，这会儿也被于桂香也抓乱了。
不仅如此，两人的指甲不停地往对方脸上招呼，一旁的符大江，则是目瞪口呆，当然了，要不是身份不对，他也想教训教训自家老娘。
村里人还没过来的时候，符大江心中暗暗叫好，虽说他大嫂有时候挺泼辣的，但这次实在是他娘做得不对。
那可是风浪滔天的偏远海域，要是他儿子出了什么事，他媳妇估计也得这么发疯。
符小龙也很震惊，他也没懂，自家大娘怎么一下同奶奶打起来了。
他着急得不行，但一下又不知道该帮谁。
“别打了，别打了，像什么话！”
刘三娘深吸口气厉喝一声，她现在也学乖了，拦架绝对不上前，这些村里的妇女们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要是被扒拉一爪子，那滋味，可不好受。
不出意外，于桂香跟赵美琴压根不搭理她，刘三娘气笑，当即抄起一旁的扫把朝两人中间砸去。
“都给老娘分开！”
谁都不想被扫鸡屎的扫把打中，于桂香同赵美琴纷纷放手，于桂香见自家院子里涌进这么多人，眼睛一转直接瘫坐在嚎了起来。
“老天爷你不长眼啊，哪家的媳妇还敢打婆婆啊，丧天良啊，老天你就应该降到雷劈死她啊！”
一旁的赵美琴可不害怕，她把散乱的头发拨到脑后，随即朝于桂香吐了口唾沫。
“呸，你个老虔婆还好意思让老天做主，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奶奶？
哄骗孩子做坏事弄死人家养的鱼，还让他们去那么偏的海域！
于桂香我告诉你，那是我儿子今天没出事，我儿子要是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
赵美琴已经豁出去了，要不是这老虔婆跑她们村上闹，她早就同符大军离婚了。
上次这老太婆跑去她们村一顿闹腾，赵美琴娘家也为难，赵美琴也是那时候想清楚了。
她一个女人，离婚带两个孩子也没地方去，更何况她两个儿子，符大军不见得会让她全带走。
反正符大军除了愚孝也没别的毛病，不就是于桂香喜欢闹腾吗，那她就逮机会好好治治她！
赵美琴这么一骂，周围本来赞同媳妇不能打婆婆的大娘们也纷纷赞同点头。
是嘛，大家伙都是有孩子的，谁要是把孩子哄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哪个当娘的不会发疯！
甚至还有几个直爽点的，当即对着于桂香骂了起来。
“于桂香，你怎么这么丧良心啊，还让孩子去把阿婉养的鱼给弄死了，你的心肠怎么这么坏啊！”
于桂香脖子一梗，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不就死了几条鱼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她亲自动手，肯定让符婉那贱人的鱼全都死光！
这话一出，刚刚走过来的符婉都气笑了。
她接过话茬道：“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于婶子把鱼钱赔给我吧？”
于桂香哪里会赔钱，当即呸得吐了口唾沫。
符婉的气场有点压迫感，她不敢朝她那边吐，还就只敢吐在自己边上。
“赔什么钱，我没钱！”
说罢，她还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符婉才不惯着她，抬眼看向符大江，以及听到消息刚从地里跑回来的符大军。
你不赔钱，那不是还有你儿子吗！
没等符婉开口，符大军便下意识地掏钱认怂。
“我们赔我们赔，鱼多少钱，我们赔！”
赵美琴也没拦着，本身确实是自家儿子干的坏事，不赔钱也不可能。
不过，这个钱，必须从给于桂香的养老钱里扣。
最起码一个月，不，半年，于桂香别想她们会给她钱了！
一分都别想！
见符大军在掏钱，符大江还想装死，可赵美琴哪是好惹的，自家儿子自己会揍，但这次惹得祸是两家的，这钱符大江必须掏！
“我家出一半，另一半，你们找他们要吧！”
赵美琴一把夺过符大江手里的钱袋子，递给符婉一块钱。
符婉没有接，转身扬手示意江望海过来。
“江叔，那些鱼虾，我们的进价是多少？”
江望海下意识回答：“大黄花五毛一条，虾苗三毛一斤。”
说罢，他不赞同地看着符婉道：“也不能按进价算吧，这都养了半个月，吃的鱼食都不止这个数。”
“对啊，渔网还破了呢，为了补网我们几个一大早还在海里泡了十多分钟！”
符明和符亮急忙附和，赵美琴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他们家穷得很，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们夫妻辛苦赚的。
但自家儿子惹祸也是事实，要怪，只能怪她们夫妻没看住孩子，以及于桂香那个老不死怂恿孩子。
“你说个数，阿婉，我家的条件你也知道，太多的话，只能先欠着。”
赵美琴的态度出乎符婉的意料，她就欣赏这种三观正的人。
要不是她家跟于桂香沾边，符婉不介意把这事给揭过去。
但跟于桂香沾上边，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我也不说多了，嫂子你们两家一家给我五块钱吧。”
十块钱对符婉她们来说可能不多，可对赵美琴两家人来说，基本上是一两个月的开销。
赵美琴顿了顿，也没再说什么，从自家男人的钱袋子里数了五块钱出去。
符明见状，跟符亮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走到符大江旁边。
“我，我给！”
童年被狠揍的回忆再次涌上心中，符大江此时打死儿子的心都有了。
在大家伙的见证下，符大江快速数了五块钱出去。
十块钱放一起有零有整，甚至还有不少的一分钱毛票，符婉也没数，随手交给了江望海。
“江叔，这钱你拿着联系研究院买点新苗吧！”
江望海点头接过，坐在地上的于桂香可傻了眼。
不是，她都说了不赔钱，怎么自家俩儿子还是赔了？
这钱赔完，符大江的媳妇也跑来了。
不出意外，知道来龙去脉之后，对于桂香怒目而视的又多了一个。
脸也丢了，钱也赔了，接下来，那就是于桂香自家算总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