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烟看着身边这个女儿，问道，“阿云，死者为大。”
她收回视线，放下筷子，“嘴上还是要积点德。”
“我……”
姜云皱眉，看着不对劲的谢烟，反驳的话还是含在嘴里。
“你吃吧，我先上楼了。”
姜云看着一大桌子菜，把筷子一扔。
“一个个都这样，谁还有胃口。”
楼上突然传来动静，她抬眼，是姜也。
后者察觉到视线，往餐桌那边看了眼，随后收回。
仿佛没看见人。
恰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接通。
“嗯，现在出来。”
姜云一直注视着，等人离开后，讥讽道，“什么人啊，这么快就恢复了，好歹是亲妈……”
姜也披了件外套就出门了，拐角再走十几米，看见了烈马荒地。
她上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陆时骁刚想说系好安全带，身侧的人突然上前，抱着他。
双手圈得紧紧的，脑袋埋在他胸口，没一会，抽泣声从怀里传来。
陆时骁心一紧，搂着她，声音温和，关切道，“怎么了？”
怀里的人却没出声，只是一味抱着他哭。
陆时骁暗暗叹了口气，双手把人圈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后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也终于停了声音。
从他怀里抬起脑袋，那双杏眼泛红，有些肿。
陆时骁猜测，她应该是在家里哭过了。
“告诉我，怎么了？”
陆时骁扶正她，抬手擦拭着她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
嗓音透着一丝不自觉的心疼，“你爷爷说你了？”
姜也瘪着嘴，摇头。
沉默了片刻，她还是把宋欢的事说了。
陆时骁沉默片刻，揉了揉她的脑袋。
随后揽过她的肩，把人圈进自己怀里，安抚道，“都过去了。”
姜也就这样枕着他的肩，享受着他带来的安心和沉稳。
两人哪都没去，就在车里坐着，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安静。
晚上十一点，姜也在他侧脸落下一吻，“我回去了。”
“嗯。”
陆时骁捏了捏她的手，“不开心了，打电话给我。”
姜也点头，“知道了。”
她站在车旁，说道，“你先走。”
陆时骁点头，随后启动车子，很快消失在拐角。
姜也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
这才转身，朝着院子走去。
只是几秒后，她站在原地。
隔着几米的距离，昏黄的灯光下，姜云双手抱胸站在那。
即便看不太清她的脸色，但姜也感觉到了她的得意和讥讽。
“原来，是小姨父啊。”
姜云刚刚也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姜也这么晚出来，估摸着就是和她那个男朋友见面。
她看见姜也上了烈马荒地，好一会，车都没走。
而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谁的车。
她一开始只觉得奇怪，这个点，姜也和陆时骁在一起干嘛。
她试着换了个角度，从后视镜看见了相拥着的两人。
一瞬间，她就懂了。
此刻，看着姜也眼神里的惊慌，她格外满意。
“我说呢，你死都不说那个男人是谁。”
姜云勾起一侧唇角，“原来，是你们的关系见不得人。”
姜也加快脚步过去，站在她面前。
“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我胡说？”
姜云呵呵笑了一声，“大半夜的，你上了陆时骁的车，还抱着他哭。”
“你还敢说，你们之间没什么？”
“姜云！”
“不要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姜云说着立马转身，甚至小跑起来。
“这次你死定了。”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姜也连忙追上去，只是慢了一步。
冲进客厅的姜云立马大喊，“爷爷，爸爸，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从厨房出来的陈婶立马提醒道，“小祖宗，老首长和先生都不舒服，躺下了。”
姜云却不管不顾要上楼。
追上来的姜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别闹了！”
“呵，我闹？”
姜云挣扎着，“到底是我闹还是你不要脸？”
“吵什么！”
姜宏清听到声音，打开房门，看着两人面色不悦。
“整天吵，还没吵够吗！”
“爷爷，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
姜也拉着她，“爷爷，没事，你先睡。”
“爷爷，我真的有要紧事！”
姜云一把甩开姜也冲上楼，站在姜宏清面前。
“当年搞大她肚子的男人是……”
“住嘴！”
姜宏清打断她，随后视线落在姜也身上。
沉默好一会后，他转身，“跟我进来。”
站在楼下的姜也死死攥着栏杆，眼里都是慌乱和烦躁。
怎么就……让姜云看见了呢！
这下，可怎么办……
“小也，上楼休息吧。”
陈婶安抚道，“二小姐是这样的，偶尔就要闹一闹，随她去吧。”
姜也看着她，心想这次，不是姜云在闹。
“好，我在这坐会。”
心里此刻沉甸甸的，回去也是睡不着。
“你去休息吧。”
陈婶只好点头，“行。”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姜也站在沙发上，时不时抬眼看一眼姜宏清卧室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厅的挂钟发出准点的响声。
然后，楼上传来动静。
她下意识起身，看见姜云一脸不满意从里边出来。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姜云居高临下和她对视。
两人相顾无言，姜也不知道姜宏清跟她说了什么。
姜云此刻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眼底透着厌恶。
随后，姜云收回视线，回了自己房间。
姜也站在原地，心里却始终不安。
姜云和姜宏清告状，估计是没成功。
或者，她说完了，发现姜宏清还是站在她这边。
所以，姜云才会有刚刚那个表情？
姜也叹了口气，独自在客厅坐到了一点，最后才回房。
隔天，姜也心里藏着事，索性去林家找林鹿。
“你的意思是，姜云知道你和二哥的事，还和姜爷爷告状了？”
林家的院子里，姜也和林鹿坐在一起。
姜也点头，“嗯，而且……”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林鹿猜测道，“是担心姜云会告诉其他人？”
姜也点头。
林鹿叹了口气，“可是，你和二哥，总不能瞒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