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叔就是第一长官？
警局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颜蓝怔怔地望着陶叔。
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第一长官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小诊所里总是默默光顾的长者，竟然会有这样不同寻常的身份。
司楚的脸色也很意外，他的目光在第一长官和颜蓝之间来回游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颜蓝怎么会认识第一长官，而且两人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这位真的是第一长官本人？”
宋副局长双腿发软，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刚才居然想给第一长官戴手铐。
在场的警员们也都面面相觑。
这位新上任的第一长官行事低调，很少在媒体前露面，谁能想到他会穿着普通工装出现在这里？
“你们警局就是这么查案子的？”
第一长官冷冷开口，眉宇间笼罩着怒色，“说我是老流氓，还想对颜丫头动手？”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宋副局长那张惨白的脸，“今天要不是恰好我在，你们是不是要把一个孕妇严刑逼供？”
宋副局长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颜雪姐，你们在说什么呀？”
柳诗语还没反应过来，拽着颜雪的袖子不依不饶，“刚才就是他打了宋池，你快让秘书长...”
“闭嘴！”
颜雪厉声呵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慌乱。
她快步走到第一长官面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长官，这都是误会。几个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您。”
司楚这时终于回过神来，赶紧上前介绍：“第一长官，这位就是我之前和您提过的颜雪，颜锋的女儿。”
颜锋的女儿？
那不就是？
陶叔的表情明显一怔。他仔细打量着颜雪，严肃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都这么大了？”他低声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个女孩子的责任我不追究了。但是...”
他的目光如刀般转向宋家父母和宋池，三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宋池故意毁坏他人财物，还诬陷他人，必须严惩。”第一长官的声音不容置疑，“我会让相关部门彻查此事。”
宋父宋母闻言，差点瘫软在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的一时冲动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这下子不只是儿子保不住了，怕是连宋家也要彻底完了。
颜雪站在一旁，心中翻江倒海。
没想到，颜蓝没事，反而是宋家倒了大霉！
颜蓝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
她想起自己曾经带着柳瑾年去首都体育场，想要结识第一长官却扑了个空。而颜蓝，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女人，居然早就和第一长官相识，还得到了对方的袒护。
“颜丫头，你没事吧？”第一长官转向颜蓝时，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
他关切地看着颜蓝隆起的腹部，“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颜蓝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谢谢您。”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颜雪，发现对方正用充满嫉妒和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那眼神中的恶意，让颜蓝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警局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官快步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治安部的一把手。
“第一长官！”张部长恭敬地行礼，“我们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对相关涉案人员展开调查。”
陶叔没有发话。
张部长转向宋副局长，脸色一沉：“宋副局长，请你立即停职接受调查。”
宋副局长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第一长官点点头，又看向颜蓝：“颜丫头，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却又带着长辈般的关怀。颜蓝感激地点点头，在司徒青的搀扶下缓缓向外走去。
经过颜雪身边时，颜蓝注意到对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但她没有停留，只是平静地走了过去。
警局外，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颜蓝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闷痛稍稍缓解。
警局外，暮色渐沉。颜蓝站在台阶上，微凉的晚风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隆起的腹部。
“司徒律师，”她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发颤，“关于秦时的空难调查...有什么新进展吗？”
司徒青沉默片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昏黄的路灯下，他看见颜蓝纤细的手指在接过文件时微微发抖。
“我动用了所有关系，”他斟酌着词句，“只能确认一点，那天失事的直升机上，确实有秦时。”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剜进颜蓝的心脏。她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高空坠毁...”司徒青不忍地别过脸，“生还的可能性...”
“我知道。”颜蓝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
沉默良久，颜蓝突然开口：“司徒律师，麻烦你再帮我个忙。”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能不能想办法拿到...尸体的样本？我想送去x研究所做dNA比对。”
司徒青瞳孔微缩。x研究所是国际顶尖的基因检测机构，但它真的能带来什么转机嘛？
“颜小姐，”他犹豫道，“警方已经在做dNA比对了。”
“我知道。”颜蓝攥紧手中的密封袋，指节泛白，“可那具尸体烧得面目全非，万一...”
万一那不是秦时呢？这个念头像野草般在她心底疯长。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抓住。
司徒青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终于点头：“我尽力。”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颜蓝面前。
司徒律师转身又进了警局，片刻之后，他取了一份样本走了出来，递给颜蓝。
“麻烦你了，司徒律师。”颜蓝轻声说。
夜色渐浓，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颜蓝靠在车窗上，恍惚间又看见秦时温柔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