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家的闺女长得可真好看啊!”余庆满脸喜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弟弟家的闺女“娃啊,你今年几岁啦?叫什么名字呀?”
余庆心中暗自感叹,自己家里有三个儿子,老二家有四个儿子,老三家也有两个儿子,这让他一直觉得有些遗憾。
好在现在老四家生了个可爱的丫头,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欢乐。
余母也凑上前去,满脸疼惜地看着大孙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爹娘也太不懂事了,外面兵荒马乱的,怎么能让乖乖一个人回来呢?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哟!”
蒋纪元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他们原本只是过来看看余泞一家,没想到却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
他无奈地伸出手,捏了捏眉心,试图平缓一下自己有些烦躁的心情。
而站在他身后的陈猛和张安几个人,则是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他们都知道蒋纪元此时的心情肯定很复杂,肯定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有些头疼。
被人群挤在外面的余江和余涛听到他们家老四在外面成家生子了,还是他们想了很久的闺女。
“爹,娘,家里现在还不能住呢,天也快黑了,你们先带着孩子还有老四的战友去山里吧,到那边给他们做点吃的。”余庆看着只顾着抱着孙女亲香的父母,赶忙出声提醒道。
余父余母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们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抱着孩子,招呼着蒋文武他们一起往山里走去。
蒋文明和彭永言紧跟着他们一同走了,张安和蒋纪元他们都留了下来,准备帮着余家兄弟们修整一下房子。
等到余父余母等人走远后,余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蒋纪元的手腕,厉声问道:“余泞在哪儿?你们到底是谁?”
余江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余庆和余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们怔怔地看着余江,显然对他的问题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
张安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递给余江,解释道:“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确实是余泞的战友。”
余江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本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异常沙哑:“我弟呢?我弟现在在哪里?他……他还活着吗?”
蒋纪元站在余江面前,面色凝重,缓缓地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正视余江的眼睛,轻声说道:“就在去年十月份,余泞……他牺牲了。”
余庆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若不是余江和余涛及时伸手扶住,恐怕他会直接摔倒在地。
然而即便有两人的搀扶,余庆的双腿还是像失去了支撑一般,发软无力,最终还是瘫坐在了地上,泪水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余江、余涛的眼泪也喷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他们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那个从小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转的弟弟,那个总是调皮捣蛋却又惹人喜爱的弟弟,竟然就这样离他们而去了。
余家三兄弟用手捂住脸,呜呜呜地哭着,哭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
陈猛和小卫等人看到这一幕,都默默地去帮着修房子,他们知道此时任何言语都无法安慰这三兄弟。
张安走到余家三兄弟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们,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余庆才稍稍止住了哭泣,他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张安,哽咽着问道“老四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张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他把那天余泞牺牲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余家三兄弟。
余江听完,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怒吼道:“操他xx的小鬼子,老子跟他不共戴天!”
“那个孩子竟然是小鱼救下来的孩子?那她一定和你有着关系吧?”余江一边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转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人,语气有些哽咽地问道。
蒋纪元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在余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他嘴唇微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轻声说道:“她是我的妹妹,而他……他是为了保护我的妹妹才不幸牺牲的。所以,让她做余泞的女儿,也算是一种给两个老人的慰藉吧。”
余江听了蒋纪元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他沉默片刻,然后对那两个正在呜呜哭泣的兄弟说道:“大哥,三弟,这件事情我们绝对不能让爹娘知道啊。我实在担心他们承受不住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那个孩子就当作是小鱼的女儿吧,这样以后也能给咱爹娘留个念想。”
余庆和余涛闻言,都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余江的决定。
这时,蒋纪元突然开口说道:“三位哥哥,从今往后,我就是那个在外面的余泞。每年我都会按时给咱爹娘汇养老的钱,尽我所能地照顾他们。”
余江却毫不犹豫地立刻否决道:“不用了,小兄弟。我们的爹娘自然由我们自己兄弟们来赡养,就算小弟不在了,我们也有能力照顾好他们。”
那边老两口把孩子带到了他们暂时住的小角落里,余母安排了三个儿媳妇做饭,蒋文明假装从拎着的包里拿出来精米精面去帮着做饭,彭永言跟着余家的小子们在一边烧火,劈柴。
余母和余父带着蒋纪云在那小隔间里说话,蒋纪云直接从小叔放下来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布兜子。
“爷爷奶奶,这是我爹娘让我带回来给你们的养老钱。”蒋纪云悄咪咪的告诉他们。
老两口看着鬼机灵的孩子手中沉甸甸的袋子,见孩子呲牙咧嘴的用力,就赶紧伸手接了过去。
“这不会是你爹在战场上收的战利品吧?”余父摇晃了一下听到布兜子里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