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丝涟拿出杯子，给陆鹿露倒了一杯。
陆鹿露挑眉，在小沙发上坐下，看启丝涟的意思，估计是有事要谈。
启丝涟看陆鹿露坐下，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在桌子上：“你还记得马钰吗？”
陆鹿露看了那录音笔一眼，点头：“记得。”
“对虫洞里到底进入过几批人，你了解多少？”
“两批，在我的了解中，马钰是第一批里的人，第二批是我们还在做预备军中途从A区调离的。”
启丝涟听完，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两批，是军方派出的。”
陆鹿露抬眼，没有说话。
启丝涟垂眼：“其实这个虫洞不是这几年才出现的。”
“根据我们后续调查，发现虫洞最早被发现，是在二十年前。”
“只不过当时这个虫洞并不稳定，一直游离在星际范围以外。”
“我的母亲是地质科考工作者，在十年前，进入了一个这个游离的虫洞，至今都没有回来。”
陆鹿露皱眉：“你想告诉我，除去军方派出的军人，还有很多无法确定数量的人也进去了？”
“是。”
启丝涟点头：“两年前11月，当时你们还是大一上学期，这个虫洞就停留在332星，里面源源不断涌出各种各样的虫族，试图突破防线，进入星际。”
“去年一月，开始出现大批量类人虫族，军方在决定后，派遣第一批军人进入虫洞进行探索。”
“去了一百五十人，没有一人回来。”
启丝涟说到这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人没有回来，但带去的通许设备向我们A区的军队发送来一条信息。”
“我们敢肯定，用我们军用设备发来消息的，不是我们的人。”
见陆鹿露感兴趣，启丝涟拿起桌子上的录音笔，点击播放。
录音笔内传来嘈杂的声音，好似有人把通讯设备放在什么地方拖行一般，声音十分刺耳。
在刺耳的嘈杂声中，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起初那声音隐藏在拖行声中，如果不仔细听，还听不到。
“虫母……虫母将创造新的世界………虫母让我告诉你们……人类……通通该死！”
前面一段声音淡淡，到了后面这句人类通通该死，声音忽然拔高，凄厉又怨恨，陆鹿露痛苦捂住耳朵，启丝涟似乎早就习惯，关闭了录音笔。
陆鹿露揉了揉耳朵，大脑嗡嗡的，很快，她皱眉：“这声音，确实不可能是人发出来的。”
启丝涟挑眉：“你发现了？”
陆鹿露点头。
人的声音就算叫得再怎么凄厉和大，也不可能做到这个程度，更何况这声音一出，脑域都荡了一下。
启丝涟点头：“精神感知力不错。”
“经过检测和研究，发出声音的那个东西，不可能是人。”
“因为这东西所说的话，军方推测，第一批军人………大概率已经没了。”
“但是虫洞内是什么情况，我们依旧不清楚，所以再次派遣第二批军人进入虫洞。”
“这这个区间内，自称马钰的类人虫族出现了，这件事情你全程参与，你应该有印象，它在挟持研究员的时候，跟我父亲说，所有人都加入了虫母，还说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因为他具有人类的记忆，我父亲让中星系的研究所把人接去研究，在研究过程中，研究所发现，他确确实实具有关于马钰的记忆，但并不具有属于马钰的情感。”
“马钰有一个七岁的女儿，研究所让他和他的女儿隔着隔离光波见面，经过一些心理实验，他们发现马钰记得女儿，但对女儿没有感情。”
“所以，马钰说他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的，说不通。”
陆鹿露看向启丝涟：“既然知道马钰并不站在人类立场上，你为什么会相信他说的关于你母亲的话？”
启丝涟忽然笑了，她按动录音笔，调取另外一段音频，示意陆鹿露听。
这段录音的背景音很干净。
“你说你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我们相信你，现在，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们，虫洞里有什么？”
“嘻嘻……虫洞的那边，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没有人类的和谐世界……没有病痛……没有痛苦……”
“能否说得更具体些？”
“嘻嘻……”
中途那个询问人员又问了几次，马钰还是不肯说。
然后就是门打开的声音。
“你好，我是指挥启丝涟，想要询问马钰一些情况。”
询问人员在确认启丝涟的申请报告已经提交，这才让启丝涟留下询问。
“马钰你好，我是332星A区指挥启丝涟。”
“A区指挥？”
“嘻嘻……A区指挥……不是被那个死丫头杀死了吗？”
陆鹿露听到这里，心里一惊，她抬眼看向启丝涟，启丝涟点头，示意她继续听。
“死丫头？你是说……预备机甲师陆鹿露？”
“是呀……嘻嘻……被陆鹿露杀死的那个虫族……不就是A区指挥克里斯汀吗？哈哈哈哈哈………”
“你是说，当时那个被地狱之花弄死的、且和你相像的虫族…是前A区指挥克里斯汀？”
“是呀……”
“请问你当时为什么要偷克里斯汀的尸体？”
“启丝涟……你来找我，不是来问克里斯汀的吧？”
启丝涟沉默片刻，问：“请问你在虫洞里，是否见过我的母亲启盈？”
“她的照片在这里……”
“不用看照片。”
“我见过她，还和她认识。”
“她曾经是地质科考者，丈夫路平，女儿启丝涟，你还有一个弟弟，在她肚子里。”
录音里，启丝涟沉默片刻，问：“她进入虫洞的时候，怀有四月身孕，她现在…还是人类吗？”
马钰发出瘆人的笑声：“她让我告诉你，进去见她。”
“小脸脸……我好想你……”
马钰的声线忽然发生变化，变成了一道陌生的女声，陆鹿露抬头看向启丝涟，发现启丝涟表情平静。
她按下暂停：“无论我的母亲是否还是人类，是否真的想要见我，我都要去。”
“他在引诱你进去。”
陆鹿露皱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人类马钰进去后真的能变成虫族马钰，并且拥有人类的所有记忆和技能，那么……进去的越来越多……那将会是一个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