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被茶水呛到。
这也太巧了!
我强压住激动,尽量平静地问:“真的?那真是太巧了。”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你想通过他走后门呀?”黛米狐疑地看着我。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我们车队想拓展业务,听说余先生在东南亚那边有渠道,所以想通过他妻子这条线搭个桥。”
黛米的表情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不过……”
她突然停顿了一下,“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我一下愣住了,因为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想,一时间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顿时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不是,我主要是来找你的,就是顺便向你打听一下,没想到你真知道。”
黛米轻哼一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我,我也不生气。”
“为啥?”
“这证明你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也懂得利用自己身边资源的人呀!”
这话说得,我竟然反驳不了。
我又笑了笑道:“确实是来找你的,然后顺便了解一下。”
“行,”她也很爽快地点了点头,“明天吧,明天我约你跟我表姐见一面。”
“好,多谢你了,黛米。”
说着,我端起一杯茶水对她说道:“我们今天就不喝酒了,我知道你只喝红酒,但是红酒配火锅有些奇怪,我们就以茶代酒吧。”
她微笑着,也端起茶杯,和我碰了一下:“cheers!”
看她不知道如何下筷,于是我主动给她烫了一块嫩牛肉,放在她面前的碗里。
“谢谢。”她客气道。
“不用谢,尝尝吧。”
她低下头就学着我的样子,将牛肉放进油碟里滚了滚,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怎么样?”
“有点辣,但是还好,能够接受。”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又向她问道:“你包里有皮筋吗?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吧,你这样子不方便吃。”
她从包里找出皮筋递给我,我随即将她的头发拢到脑后,简单地扎了一个马尾。
然后,又向她问道:“会不会紧?”
“不会,你太好了吧。”
“应该的。”
黛米突然转过头,金发马尾扫过我的手腕,她仰着脸看我:“江,你经常这样照顾女孩子吗?”
我正给她调整发绳的手顿了一下,她蔚蓝的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意。
我故作镇定地坐回座位:“怎么,吃醋了?”
“不会,我会觉得我欣赏的男孩子很优秀。”
看吧,这就是洋妞和咱们国产的区别。
所以刚才她这么问我,我并没有说没有,那太假了。
如果没有,那我又怎会做这些?
黛米又不傻,是真是假她看得出来的。
黛米蔚蓝的眼睛里笑意更深了,她收回目光,重新专注于碗里的食物,但语气依旧带着一丝玩味:
“不过江,我得提醒你,对太多女孩子这么优秀,可能会引来麻烦哦。”
我耸耸肩,给自己也烫了片毛肚:“麻烦?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这话半真半假,王韬的事还悬着呢,但此刻在黛米面前,我不能露怯。
“是吗?”
她优雅地用筷子夹起一片藕片,在红汤里涮了涮,“那希望我表姐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怎么会!”我立刻正色道,“我是真心想谈合作。而且……”
我顿了顿,看着她,“有你在中间,我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
这话似乎很受用,黛米脸上的笑容更明媚了。
“算你会说话。”
她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看我。
她金发马尾从肩头滑落,看着,像个精灵。
“江,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
“哦?愿闻其详。”
我放下筷子,也专注地看着她。
关键信息要来了。
“我表姐安娜,她……嗯,最近和余德江的关系不太好。”
黛米压低了点声音,虽然店里人声鼎沸,但谈及这种话题,她本能地谨慎了些。
“关系不好?”我愣了愣。
心想不能吧?
要说,余德江通过这个叫安娜的女人,才有的今天,那么他应该把安娜供起来才对呀。
黛米却说不太好,这又是几个意思?
“非常不好,这也是为什么她上周突然回国了。”
“啊?那……见不到她了?”
“见得到,她刚好昨天回来。”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随即问道:“吵架了?”
关系紧张,意味着可能更容易找到突破口,但也可能意味着安娜情绪不稳,难以沟通。
“比吵架严重多了。”
黛米撇撇嘴,带着点大英人特有的对隐私的尊重和一点点八卦的混合表情。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具体的我不方便多说,但安娜很伤心,也很生气。她这次回去,是打算……好好考虑一些事情。”
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离婚?分居?
我脑中迅速闪过这些念头。
如果余德江的婚姻亮起红灯,他自身必然焦头烂额,这或许能解释他近期的一些行为。
“所以,”黛米接着说,“明天见面,你最好别提太多余德江,或者他们夫妻的事。安娜现在很敏感。你就专心谈你的车队业务,我会帮你把话题引过去的。她心情好的时候,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虽然我的目的根本不是谈什么业务,但表面我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明白!太感谢了黛米!”
我由衷地说,端起茶杯,“你真是我的贵人。”
这感激有几分真。
没有她这条线,我要接触余德江的妻子简直难如登天。
“别光谢我,”她端起茶杯与我碰了一下,眼神带着促狭,“记得你答应我的,下个月陪我去伦敦。就当是……我的中介费?”
“没问题!一言为定!”
我爽快答应。
晚餐在愉快又带着点微妙试探的氛围中继续。
黛米对火锅从最初的谨慎尝试,到后来辣得直吸气却停不下筷子,连连称赞,直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耐心地教她各种食材的烫法,帮她调油碟,看她被辣得鼻尖冒汗、嘴唇红艳的样子,倒也有几分赏心悦目。
快结束时,黛米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很自然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过我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