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堂说:“开宇同志,你这个提议好,我回去后,整理出一份报告,向委内汇报。”
说完,周建堂又说:“这苟新权肯定是有大问题的。”
“可是,找不到证据啊。”
“正如你所说,死无对证。”
“他一口咬定,他是劝说郝昌意不喝酒,能怎么办?”
左开宇问:“周主任,你有什么打算?”
周建堂便说:“事情的结果出来了,西秦省纪委与长宁市纪委会处理当晚饭局上的那三人。”
“苟新权呢,只能交给江南省纪委去处理。”
“北辽省那边,首先是安抚死者的家属,然后他们会实时跟进西秦省与江南省对涉事公职人员的处理。”
“如果私下里这四位公职人员愿意进行赔付,或许郝昌意的家属与北辽省那边会选择原谅。”
“毕竟这件事……是没有最终定论的。”
左开宇说:“我知道了。”
周建堂点了点头。
随后,左开宇说:“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我最后去见一见苟新权吧。”
周建堂笑着说:“见他有用吗?”
左开宇说:“试一试吧。”
“万一有用呢?”
周建堂问:“现在?”
左开宇说:“不,他离开长宁市时。”
周建堂点头。
江南省纪委来了人,他们是接到中纪委的指示,到长宁市来带走苟新权的。
到了机场,苟新权上飞机的前夕,左开宇出现在苟新权面前。
看到左开宇出现,苟新权倒是一笑:“左副司长,你是来送我的?”
左开宇点点头:“对。”
苟新权叹了一声:“左副司长,谢谢你还能来送我。”
“对于郝昌意同志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为什么不承认,是因为我到了关键期啊,明年,我有可能进一步的。”
“哪怕不能成为正厅级,可也是有希望到下面地级市去担任市委常委的。”
“我不想因为郝昌意的死影响我的前途,所以我撒了谎。”
“没想到,最终被左副司长你揭穿了。”
左开宇说:“是呢。”
“我也没想到,周三晚上你不是去医院探望朋友,而是去喝酒,还告诉郝昌意,你的老领导就是如今北辽省分管文旅领域的副省长。”
“你还要把你的老领导引荐给他。”
苟新权摆手,说:“人脉是广了些。”
“可这不是我的错啊。”
“我真没想到,郝昌意同志会因为这件事喝这么多酒,最终酒精中毒而死。”
左开宇便问:“苟厅长,我来送你,也是想问你,那晚,你真的劝说郝昌意少喝酒吗?”
“而不是要求他必须喝多少酒,你才引荐你的老领导给他?”
苟新权瞪着左开宇,说:“左副司长,你这是没理由的推测啊,更是对我的不信任。”
“我不是一个喜欢逼人喝酒的人。”
“当然……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是例外……”
左开宇笑了笑:“用得着解释吗?”
苟新权摇头:“确实用不着。”
随后,他也笑着说:“可左副司长,这件事终究还是要移交到江南省纪委啊。”
“还有,郝昌意同志的事情,我担责,我愿意进行赔付,我已经联系了北辽省的相关人员,郝昌意的家属也说了,接受赔付。”
“因此这件事,是会给我造成一定影响,但是影响有多大呢,并不好说。”
“这始终是一个看个人能力的时代,我有能力,虽然犯了点小错,但是组织终究还是会用我的。”
苟新权这番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是在告诉左开宇,你左开宇从京城跑来长宁市,折腾来折腾去,查出事情的真相又如何?
这件事确实与我苟新权有关。
如今,我苟新权也认了。
可这件事能对我苟新权能带来什么大影响吗?
不能。
你左开宇耗费这么多精力都是徒劳的。
左开宇岂能听不出这层意思。
“苟厅长,你觉得你赔付了郝昌意同志的家属,取得了谅解,然后回到江南省,你就万事大吉了?”
苟新权笑了笑:“左副司长,难道我还有什么大罪吗?”
“我记得你是在文旅部工作吧。”
“怎么,你现在到中纪委工作了?”
“你只是协助中纪委调查这件事而已,你没有其他权力的。”
“而且,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你还想干什么?”
“在研讨会学习交流期间,我的表现难道不好吗?”
“你是想刻意针对我?”
苟新权一脸无辜的模样,看着左开宇。
左开宇摆手一笑:“我针对你干什么?”
“还有,我确实是在文旅部工作,没有纪委方面的权限。”
“不过,苟厅长,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苟新权看着左开宇:“哦,是吗?”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左开宇说:“江南省委书记名叫薛凤鸣,是吧。”
“他曾经是元江省委书记。”
“恰好,我曾经在元江省工作过,你知道这件事吗?”
苟新权哈哈一笑:“左副司长,你这就扯远了。”
“薛书记的确是从元江省调过来的,而你也就算在元江省工作过,又能如何?”
“怎么,就因为你和薛书记曾经都在元江省,你就能联系上薛书记吗?”
“哦,我知道了,左副司长,你难不成想用薛书记来压力我,让我承认我逼迫郝昌意同志喝了酒,郝昌意同志的酒精中毒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这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啊。”
左开宇点头,回答说:“确实,如果我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异想天开了。”
苟新权听到这话,就问:“左副司长,我马上上飞机了。”
“你既然不是这个想法,那你提起薛书记是什么意思?”
左开宇笑着说:“既然你要忙着上飞机,我也就不多言了。”
“等你下飞机吧。”
“下飞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或许是惊喜,也或许是惊吓。”
苟新权盯着左开宇:“左副司长,你可别吓我,我活了四十多年了,还从未受过惊吓呢。”
左开宇摇头:“不吓你。”
“我向来是只做实事的。”
目送苟新权前往登机口时,左开宇也拨通了薛凤鸣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