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万分的照神道人拿着木芙蓉花走了。
依旧翻墙而去。
我找来丛连柱,对他说:“泰国那边经济形势很差,破产的人越来越多,你带人去那边瞧瞧具体情况。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你从上面挑三个人。这三个人会受到泰国经济崩溃和缅甸边境的佛寺与地仙府之战的双重影响,为了求取自家平安,愿意向真虚庙供奉全部身家以求平安。主持真虚庙的龙婆素林将把这笔钱转赠给我。到时候,我会派个代表到香港来,用这笔钱建立一个亚洲道门发展基金,用于支持全亚洲范围内的道教信仰推广。”
丛连柱问:“多少钱?”
我说:“一亿美元。”
丛连柱道:“从刘爱军那笔钱走?”
我说:“看挑出来的三家能凑多少,不够的部分走那笔钱。”
丛连柱问:“绝户局?”
我说:“这次不用。”
丛连柱思忖片刻,道:“既然这样,刘爱军不能再留在东南亚。我听建国说,您想召六指来香港,要我带去泰国吗?”
我说:“你不是说不再见他了吗?”
丛连柱道:“给真人做事,另一码。”
我说:“过完年再让他来,到时候他接手名单,刘爱军那笔钱不能碰。”
丛连柱道:“我需要人手,做局的我自己备,但手头没有能打拼的。”
我说:“你带朱灿荣他们四个去吧,他们跟我走过泰国缅甸,对那边的环境相对熟悉,最近泰语也学会了几句。但他们只负责保护你们,不要用来做脏活。有事的话,找真虚庙的龙婆素林,由他出面安排巴差叻蓬家的人来做。真虚庙里有个叫西那瓦的和尚,是有真术在身的术士,有斗法需要便找他做。等从泰国回来,你做基金经理,至于涉及道门方面的事情,我会安排人在深圳建一个办事处来负责。”
丛连柱问:“这基金要长久经营吗?”
我反问:“有为难?”
丛连柱道:“最近在香港街头巷尾闻风味,咳,摸环境情况,觉得势头有些不对,将来怕是要生波折事端,想长久经营,这边不适合。”
合格的老千,新到一地,首要就是先摸环境情况,看新闻,听传言,走街串巷,接触三教九流,如此熟悉之后,才有底做局。
丛连柱现在虽然不能自己做局,但却没有失了老千的本分。
我思忖片刻,道:“你觉得安在哪里比较合适?”
丛连柱道:“澳门或者新加坡。澳门九九年就要回归了,到时候与香港相仿,既有特殊地位,又背靠内地,葡萄牙人也没有英国佬的心气,环境更合适,但距离东南亚有些远,想要施加影响事倍功半。新加坡背靠美国,政局稳定,更适合辐射东南亚,但我们对那边环境不熟悉。”
我说:“先在香港成立,等过两年再迁,到时候再看大环境变化决定。”
丛连柱问:“真人要回内地了吗?”
我说:“已经给我把名挂上了,哪能不回去?我已经传了小梅外道术,香港这边的事情,以后靠你、麻大姑和小梅来撑,需要人手,由文小敏提供。她已经准备从水货买卖里脱身,想要把手底下的亲信安排好,有想上岸的,便安排在基金、三脉堂或者高天观做事。”
丛连柱不再多问,起身施礼离开。
我又把文小敏、麻大姑和小梅分别找来,各自叮嘱安排妥当,然后趁夜去郑六那里,把我要回内地的事情对他讲了。
郑六大惊失色,赶忙着问我他怎么办。
我让他安心在香港呆着,先努力把还账的钱赚出来,有事尽管去三脉堂找麻大姑,只要他在这边老老实实的,等到年底,哪怕欠账钱还差点,我也保他可以回京城过年。
郑六不是很安心,又提是不是可以把他在京城的情人带到香港来。
我便告诉他,既然带来香港,那就不能再回京城,等到年底的时候,他必须得带战俊妮回京城奉子成婚。
郑六不情不愿地应了。
安排好郑六,返回高天观,已是午夜时分。
庭院中的木芙蓉树无影无踪,只余下一个空空的土坑。
地上,连半片花瓣都没有留下。
清晨,院里传来低低的惊呼。
却是晨起的白云观道士发现了这一异象。
等我从房里出来,众道士便纷纷发问。
“真人,你这就要走啊。”
“真人,你以后不回来了吗?”
“真人,我们要跟你一起回去吗?”
我说:“我已经接到京城来的通知,座谈会之后,还有其他诸多杂事,一时脱不得身,大概年内不能再回香港。你们不要着急,先在观里做事,等罗天大醮成功举办,再跟照神道长一起返京。要是有事想见我,也欢迎你们来金城。”
说话的功夫,小梅和慕建国也都走出房间。
慕建国要跟着我一起走,已经收拾妥当,背着布包,拎着行李,站到我身旁。
小梅走到我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去开观门。
门一推开,她便一怔,回头对我道:“真人,外面很多人。”
我微微一笑,道:“不要紧,我知道,走吧。”
众人便簇拥着我走出道观。
观前街路两旁挤满了人,延延绵绵一眼望不到头,却又安静无比。
看到我出来,人群一阵骚动。
有人高声问:“真人,你要走了吗?”
我回道:“是啊,有事回内地。”
又有人问:“真人,你不是说要在香港长住修行,寻找成仙机缘吗?怎么这就走了?”
我微笑回答:“道法自然,该来时来,该去时去。”
面摊老板从店里踉跄着跑出来,问:“真人,你还回来吗?”
我说:“若有机缘,自然还是要回来的。”
面摊老板泪如雨下,道:“不知道我还有没有福分再见真人。”
我笑道:“机缘天定,不必强求。好好做你的买卖,好好过日子。”
面摊老板道:“我再给您煮碗面吧。”
我道:“也好,吃饱了才好赶路,便麻烦老板了。”
我便独自跟面摊老板进店,依旧坐在那张固定的桌子。
面摊老板麻利地煮了面端上来。
我端起大碗,深深闻了一闻,赞道:“好食,老板这手艺越发精湛了,这一碗却是不够吃,再来八碗。”
面摊老板破涕为笑,应了一声,赶忙又去下面。
我甩开筷子,不紧不慢地开吃,一气连吃九碗,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对面摊老板道:“辛苦老板了。”
老板慌忙道:“不辛苦,不辛苦,真人吃得好就好。”
我说:“吃你这么多面,却不好拿钱来应付,这样吧,你提个愿望吧。九为极数,再添归一,恰合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