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之前的事云浅没再关注了，但是现有的证据也已经能证明这大师兄是无辜的了，怎么还关禁闭了？
“虽然是以守城重大错误关进来的，不过明眼人也能看得清你师兄只是成了弃子。”
云浅的困惑谢牧只以为是不理解为什么会给这样一个犯了罪的人送东西，还稍微解释了下。
“你大师兄这人我也见过挺多次了，虽然挺不喜欢楚惊澜的，但那孩子不可否认真是个君子做派，起初我甚至觉得楚惊澜那家伙能教出什么好的，觉得你大师兄那人肯定也只是装装样子……但是这么多年，除了这次守城，他没犯过一次错，每一件事都尽善尽美的解决了。”
“…甚至是损害自己的利益，不过他退让久了，有些人就会理所应当的把他的一切当成大家所共有的吧。”
名声，地位…乃至天赋。
后面这些谢牧没说了，不过这确实让他对宗门寒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他已经算是谢家最天真的了，总想着会变好的，会变好的，早早看清看透的谢斯和镜池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唉，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自嘲的笑了笑，谢牧没再多说什么了，摆摆手让云浅离开。
只是在最后留下了一句。
“守城的事儿，应该真不是你师兄的问题。”
再多的就没说了，谢牧想云浅也是孩子，有些东西就别让她沾染了。
他不知道的是，云浅知道的可不比他少，甚至可能更详细。
云浅乖乖离开，拎着谢牧绑好的一摞糕点和两瓶酒思索着向后面转去。
“哗啦。”
铁链轻微移动的声音响起，打散了云浅的思绪。
同在山峰的山洞，但这个截然不同，云浅这才发现谢牧谢长老那个山洞不仅更大朝向也是所谓的阳面。
小而旧，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还有着两条蜿蜒至墙壁上的锁链。
锁链延伸锁住了洞内内人的双足，将其牢牢的固定在这一方天地内。
……一路上所见的任何人都自由的，唯独这里。
而且云浅能感知到其他人的修为是被封锁的，但这人却是…散尽了。
……气息有些奇怪，晦暗的如同风中明明灭灭的蜡烛。
沉静的盘坐在山洞内，黑发披散，低垂着头，穿着一袭素净但边角被撕扯过的白袍，听见声音转头寻声望去。
云浅只觉得见到了支离破碎的白瓷，温润，美丽却又伤痕累累。
随着山洞那人抬头看去，黑发滑落，面容半遮半掩，更是显出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
眉眼被一袭清浅白纱遮住看不清细节，但依稀可见其容貌俊秀，眉目疏淡，甚至云浅还觉得那白纱下的眉眼带着清浅的笑意。
也许是因为身体不太好，那人仔细的看一下云浅这边辨认了几秒，这幅极美的画卷也在此定格。
不过，注视后好像认出了来人，唇角漾起了一抹清浅笑容。
“是浅浅吗？”
视角原因，云浅倒是没看见肩上身形隐匿又显现的灰玉眼神冷冷，而对面那能看见本应为此震惊的人却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呵，装货，谁知道这姿势这场景自己在心中调了多久，一步步引得浅浅来这里，不要脸。
灰玉内心疯狂磨爪吐槽，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那张脸，灰玉敢保证现在的每一个角度他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不过灰玉这边的腹诽云浅是不知道的，云浅有些惊讶的看向山洞中的大师兄。
“师兄你还…认得出我。”
“你小时便这般玉雪可爱，现在虽然长开了但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怎么，师妹为何这么震惊，我是许久没回来过了，但记性还是好的？”
大师兄也就是君疏月淡笑着回应
呵，装货。
灰玉心中继续磨爪。
只要不是浅浅，你能记得起来就见鬼了，记性好？
哈。
“其实我这几年变化有些大没想到师兄还能认出罢了。”
云浅回应，随后看着和小云浅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大师兄有些沉默。
“师兄的眼睛…”
这是记忆中未曾出现的，不过云浅倒是从资料知道过这位师兄有头疾和眼疾但具体表现为何却是不清楚的。
“师妹不用担心，师兄这眼睛没大碍，只是偶尔见光会模糊流泪罢了，为了体面我也就扯了条步围上了。”
装，再装，灰玉满心不屑。
云浅倒是有一些惋惜，大师兄早年间也算对小云浅有恩，而且接触下来本身也不让云浅厌恶反而有些莫名的怜惜。
若是有机会不妨帮一帮。
不过
…怪不得衣摆锯齿狼藉的。
而且这里也没阳光吧。
但云浅没接着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隔壁谢长老让我给师兄捎些东西过来。”
这山洞实在小，明明谢长老那边的东西要比这里多的多，但这些东西额外拿过来的东西放进去这山洞也没什么空间了。
甚至入内放东西时，云浅也能感觉到自己和大师兄离得很近，甚至互相能感觉到对方的信息。
…这也不是办法。
看着没什么多余空间，却仍朝着自己微笑的君疏月，云浅承认自己心软了。
敲了两下很大一部分没有开采的山壁内部，云浅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应该算是陌生人的，但云浅觉得自己对这位大师兄有股天然的熟悉和信任。
“师兄你等一等，我有些事要下山一趟，过阵子再上来。”
看着这冷寂的山洞，云浅皱眉又从自己的空间取出了一条没用过的毯子递给大师兄。
看着他小心接下后，这才舒展了几分眉头。
“这些师兄你先用着，我…我还会再来的。”
云浅别的想说的话语也都被大师兄殷切且期待的目光凝住了。
他好像很孤独，也很高兴自己的到来。
明明隔着一层薄纱，那双眸子的情绪却还是透露出来了。
为自己的即将离开而低落，又为承诺再来而欢喜，就像童年里舍不得和玩伴分开的孩童一样。
这澄澈的情感让本不喜欢做些承诺的云浅，也不后悔之前脱口而出的话语。
“我先下山一趟了，大师兄在这儿等我。”
“好，我在这里等浅浅。”
云浅没发现自己现在倒有几分像在面对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