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咋样,收废品挣钱不!”才一进拐子河,就有社员询问徐大军这些人一天的收入!
“唉!别提啦!”徐大军和李怀文等人相视一眼,故意叹了口气沮丧道:“也不能说不挣钱,除去人吃马嚼的能落个三毛五毛的!”
“三毛五毛?倒也不少啊!”这些人一听来了兴趣,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这要是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个十块八块的!”
“不少?”徐大军一听这帮人有兴趣,赶紧跟他们泼凉水:“你们知道我今天跑了多少路不?”
“最少六十多里啊!”徐大军手指头晃啊晃的,为了证明这钱不好挣,还把鞋脱了给大家伙看:“看看,看看!鞋底子都磨了穿了!”
“不是吧,一天三毛五毛钱,还得搭鞋搭口粮,算下来鸟毛不挣啊!”本来还想着去试试的人,立马打消了念头!
“可不是嘛!白费工夫,也就挣个腿脚钱!”
低头耷拉脑的走出人群,李怀文把人都叫住:“各位,嘴巴都收紧点,就按大军说的,一天挣三毛五毛钱!”
收废品这个行当,如今可以说满地都是新兴市场!谁能提前入场,就能有大收获!
比如今天李怀文他们的收入,平均算下来,每个人都有十几块钱!
而这个新兴市场一旦被啃食完,后入场的人,也就只能吃点残羹冷饭!
“这事咱最少得保密一个月!”徐大军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摸了摸口袋里的大团结笑道:“等咱把所有村子跑一遍,以后肯定就没这么赚钱了,别人就是再去也别想跟咱争!”
这个年代,老百姓的消费能力有限,废品当然不多!
今天之所以能一次性挣这么多钱,那都是以前百姓家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积攒!
等这一波过去,再想一次挣这么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嗳!咱这些人也不是傻子,挣钱的事谁会胡咧咧给外人啊!”于得禄兄弟俩,这辈子都没挣过这么多钱,现在想想多亏巴结上张二河,不然这种好事还能轮得到他兄弟俩!
“秋英!呐!这是今天挣的!”晚上杨秋英下班刚进屋,徐大军已经迫不及待显摆上了!
“除去本钱,挣了十八块六!”头一回挣钱超过自家媳妇,徐大军今天可得意的很!
“呀!这么老多?”看着多出来的十八块钱,杨秋英满脸惊喜:“收废品这么挣钱嘛?”
要知道杨秋英可是厂里领班,一个月也有45块钱呢,可徐大军一天挣的,就有他半个月工资!
“唉!可惜咱没大牲口!”得意洋洋了一会,徐大军叹了口气:“要是有头毛驴子,我一天还能多挣十块八块的!”
徐大军把李怀文和王健林有毛驴,一人多挣十块钱的事说了一遍,懊恼道:“早知道咱也去村里借毛驴好了,一天才五毛豆料钱,咋都能挣回来!”
徐大军的话,让杨秋英呆了一会,心里算盘打的跟拨浪鼓似的:“买!明天就去买毛驴子!”
杨秋英扒拉开席沿子,把这些年攒的,还有年前年后在厂里赚的都拿了出!
“一百六十八块五,不够啊!”听到买毛驴,徐大军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可等数完钱却是直接蔫了!
徐大军可是听说过,一头能拉货耕地的大叫驴得两百多,好的甚至得三百块钱呢!
“俺去借!”要说还是杨秋英有魄力,听说有了毛驴一天能多挣十块八块钱,立马就张罗着买毛驴:“一个月就能多挣头毛驴钱,这种好事哪里找!”
“眼看就要分地,就咱村里这几头大牲口,才够几家分的,到时候大牲口只会更贵!”
杨秋英想的明白啊,现在没分地,大牲口价格还算稳定!
等分田到户后,肯定会有很多人要买牲口,到时候大牲口价格还不得涨上天!
“找谁借啊?”徐大军想了想自家亲戚,似乎就他们家最有钱:“咱家那些穷亲戚,能借出来几个钢板!”
“你别管了,我去找春杏借!”自家男人愁的抓脑袋,可杨秋英却不愁:“咱家缺钱,人春杏可不缺!”
显然有杨秋英这种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等杨秋英到张二河家门口时,今天出去收废品的人几乎全到齐了!
连李怀文和王健林这俩原本借了毛驴的都在场!
“哈哈!你们这是商量好了吧!”看着一脸忐忑的众人,张二河忍不住有些好笑:“想借钱可以,但多了没有,一家最多借你们两百!”
主要是人太多,小二十号人,就算是一家借两百,也有四千块钱呢!
“怀文哥,你不是借了毛驴吗,咋还想着自己去买一头!”递给李怀文钱的时候,张二河有些好奇!
“嘿嘿!借的毕竟是借的,哪有自家买一头好使唤!”接过钱,李怀文道了声谢,笑道:“再说了,就算以后不收废品了,耕地犁田都少不了大牲口,早早晚晚的事!”
张大石两口子,今天直接住在了废品站,现在老宅总算不再拥挤,林春梨索性直接住进了原本老两口的屋子!
李怀文他们高兴,张大石两口子晚上嘴就没合拢过!特别是张中堂把挑出来的好东西估完价后,两口子更是笑出了声!
“看看这个!”张中堂把一个小玻璃瓶子递给侄媳妇:“知道这是啥不?”
“啥?玻璃瓶子啊,是于得禄收的玻璃碴子里挑的吧!”八十年代初,玻璃渣也能卖钱,就是价格低了点,才三分钱啦。
于得禄拉了半车碎玻璃,里面还掺杂着一些玻璃瓶子,这个小瓶就是张中堂从里面挑出来的!
“嘿嘿!玻璃瓶?”张中堂拿回小瓶,找了根细毛刷小心清理一下笑道:“这叫鼻烟壶,还是清中期内画鼻烟壶!”
张中堂清理了一会,本来脏兮兮的鼻烟壶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一幅栩栩如生的松鹤延年图显露出来!
“二伯,这是古董?”听到这里,张大石也反应过来:“值钱不?”
“嘿嘿!当然是古董了!”看大侄子这么有求知欲,张中堂呵呵笑着解释道:“清中期水晶内画鼻烟壶,多了不敢说,现在卖个百十块钱和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