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殿下来我天启一年了，若是连认都不认得，那我天启打探消息的能力未免太差了些。”师挽月笑着回答了她。
敖敦喝了口酒，刚刚喝完便眼睛一亮：“这是什么酒？好喝。”
“梅子酒。”
“和我喝过的不一样，我喝的没你这个好喝。”敖敦有种自己被欺骗了的感觉。
师挽月笑了声：“王女若是喜欢，送你一壶。”
敖敦侧头，好看的眼眸看着师挽月：“为什么，你们既然都知道我在天启，怎么不杀我？”
师挽月让人拿了菜单过来，随便加了两个菜：“王女殿下可要点些什么？”
“要。”敖敦也不和她客气。
“如今天启与北戎又没有什么争端，杀你做什么？”师挽月笑着摇头：“王女殿下不是很清楚吗？否则也不会来了吧？”
“和你们聪明人说话，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敖敦撇撇嘴。
她点完放下菜单，而后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师挽月：“我把天启游了个遍。”
“喜欢吗？”师挽月问道。
“喜欢，好吃好喝好玩，没有北戎辽阔，但是比北戎有更多有趣的东西。”敖敦回答得很诚实。
“就是不是我的，可惜了。”敖敦叹了口气。
“你倒是诚实。”师挽月瞧着对面的人，看着她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和格桑差不多，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之前和巫灵那样的疯子合作过。
当然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她和格桑不一样，和段寄灵也不一样。
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之中偶尔会有冷意和狠戾闪过。
段寄灵的狠是在绝境之中被逼出来的，而她是天生的。
即便是这样笑着和师挽月说话，也隐隐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绝不会让自己落于下风。
当然此刻师挽月也并不想压她一头，在师挽月看来如今的敖敦也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还很小。
即便是有些城府，也到底没有梵王那么沉得住气。
“我一直很诚实，母亲说我不可以撒谎，家中阿姊也说我不可撒谎，所以我从不撒谎。”敖敦对师挽月笑着。
师挽月淡淡摇头：“这与我无关。”
“有关，敖敦只是想告诉姐姐，我很喜欢姐姐。”
师挽月听到她的话，刚刚端起酒杯的手都顿住了。
“谢谢。”随后她还是很平静地喝了一口酒，神色平静地道谢。
“我能随你去云京吗？我还没去云京看过。”敖敦问道。
师挽月稍稍蹙眉：“要过年了，你不回去吗？”
“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我现在不得母亲喜欢。”敖敦笑着道。
师挽月想起北戎的一些情况，也没有反驳她。
北戎王这几年有了好几个新宠，各个都和萧元驹有些像，所以也就不怎么管敖敦。
甚至随着她年岁的增长与北戎王政见时有不同，便越发的不得喜爱了。
倒是她那位弟弟，越发的嚣张跋扈。
不过她那位弟弟倒是没有什么支持者，毕竟梵王如今在朝中声望挺高，而梵王似乎又支持着敖敦。
更重要的是，北戎王虽然对敖敦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但对她的弟弟似乎也只有物质上的宠溺赏赐，没有给过半点实权。
“说不定我离家出走一下，母亲还想起我的好了呢？”敖敦一本正经地说道。
“腿在你身上，你想去哪去哪，不是非得跟着我，你想去云京自己去便是了。”师挽月可不想带着她回去。
就敖敦这种行事作风，师挽月都能想到温知渺会醋成什么样，想想当初段寄灵也是这么直白，师挽月都没亲耳听到，但当时也还是醋过的。
敖敦可没有段寄灵那么可爱懂事，怕是会直接在温知渺面前挑衅。
“可我在云京都没熟人，也没人能带我玩，我喜欢姐姐，不可以跟着姐姐吗？”敖敦一脸期待地看着师挽月。
师挽月本来不想问的，但此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我初见，你喜欢我什么？”
“虽是初见，但我看过你的诗文，也见识过姐姐的手段，就是喜欢啊，北戎没有姐姐这样的文人。”
师挽月：......
听完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天下文人何其多，喜欢文人也不见得非得喜欢她吧？
“你们天启喜欢君子，我也喜欢，看画像就觉得，你是个君子。”敖敦一本正经地解释。
师挽月叹了口气：“很可惜，我真的不是。”
“那也没关系，你长得我喜欢。”
师挽月给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的人很多，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面对敖敦的自说自话，师挽月真的无言以对，头一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罢了，王女殿下自己玩吧，本官有些疲累了，就不奉陪了。”师挽月甚至都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起身走了。
师挽月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刚本来是想吃点东西的，被敖敦一闹什么也没吃，这会不得已又让人送了些饭菜进来。
敖敦在她眼里就是个妥妥的任性熊孩子，小时候被关惯坏了，长大了性格也很难纠正过来。
和温知渺是没法比的。
她此次来天启大概真没什么坏心思，但是要是跟着她去云京，师挽月也只会觉得头疼。
当然在师挽月的角度来看，敖敦这熊孩子大概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是一种胜负欲，从小和温知渺较劲，便有一种温知渺有的她也都要有的心思。
没有的就想去抢，什么喜欢君子气度文人风骨都是假的，不过是想和温知渺争抢而已。
师挽月想到还要和这熊孩子一起在船上好几天便有些头疼。
梵王也教了这么久了，怎么敖敦的性格真是一点没改。
师挽月现在只想快点回去，早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至于别的，都不是很在乎了。
敖敦就算去云京，一时也不好对她怎么样，毕竟真动了她，北戎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挑破了敖敦私自来天启的事，也很麻烦。
不过师挽月觉得以北戎王对天启的成见，这一战是早晚的，尤其是她如今已经不那么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