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握着手中的贤者之石,缓步走向祭坛中央那个龙首机关。
红影干涸的血迹仍残留在青铜组件上,他蹲下身,正打算细细探查一番机关内部的炼金构造。
“怎么样?”楚子航站在一旁,村雨仍未归鞘。
“有点意思……”林离眉头紧锁,“这家伙确实是整个尼伯龙根幻境能力的核心,但其他部分很复杂啊。”
“这些炼金矩阵自成体系,只是借用他的血脉作为媒介。这家伙的死亡不会导致尼伯龙根的崩塌,维持尼伯龙根的道具依旧是那些铃铛。”
绘梨衣安静地站在那具空棺旁,平静下来的眸子显得格外幽深。
接着,林离尝试将精神力注入贤者之石,试图与尼伯龙根建立联系。
但那些青铜纹路只是短暂亮起,随即又恢复沉寂,就像拒绝认主的兵器。
“不行,”他摇摇头站起身,“这个尼伯龙根的权限恐怕早就绑定了真正的主人。”
接下来。
三人分头在殿堂内搜寻可能的线索或战利品。
楚子航检查了四周的青铜柱,发现上面刻满了陌生的龙文符号,林离探查了祭坛底部的暗格,却只找到几片风化的骨片,绘梨衣则一直站在空棺旁,目光停留在棺内某处。
当一无所获的两人回到祭坛中央时,林离的目光重新落在那两具棺材上,尤其是那具被推开的新棺。
棺盖内侧的灰尘被蹭出几道清晰的指痕,显然是近期才被开启。
“看来答案在这里了。”
他深吸一口气,黑剑挑开未完全推开的棺盖。
扬起的灰尘在光束中飞舞,他俯身向内望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是…?”
棺内竟还有一具小一号的内棺。
外棺为椁,内棺为棺,这本是古代贵族下葬的规制。
但眼前这两具金属棺椁明显不是凡物,外层青灰如青铜,内层暗沉似玄铁,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炼金符文,光线一照就知道不是凡品。
“来都来了,总得带点什么回去...”
林离略作犹豫,伸手扣住内棺边缘。
触手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他微微一发力,硬生生将内棺从嵌套中拖了出来。
楚子航的眼皮轻轻一跳。
还没等他开口,林离已经扛起那具内棺,顺手将红影残破的尸体丢了进去。金属棺盖被粗暴的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些炼金符文短暂亮起又熄灭,像是在完成某种封印。
“走吧。”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青铜殿堂的穹顶开始渗下细沙,失去红影支撑的部分区域正在变得陈旧腐朽。
但整体结构依然稳固,正如林离判断的那样,这座尼伯龙根不会轻易瓦解。
走到半途,林离突然注意到绘梨衣的异常。少女的脚步越来越慢,纤细的手指不时绞紧衣角。神谕的效果早已消退,她的黄金瞳也恢复了平常的暗红色,但整个人却显得莫名低落。
“绘梨衣?”林离停下脚步。
少女抬起头,指了指自己胸口,又指了指后方祭坛的方向。她的嘴唇轻轻开合,却没发出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无法言说。
楚子航看向林离:“她在难过。”
林离沉默片刻,突然将肩上的棺材放下。金属棺椁落地时发出沉重的闷响,内里传来红影尸体滚动的声音。
他蹲下身,视线与绘梨衣齐平:“是因为那个红发的...试验品?”
绘梨衣轻轻点头,右手摸了摸自己暗红的发梢,目光落在棺材上,又很快移开。
————
“呼——”
窗外的雪籽簌簌拍打着玻璃,将电视里气象播报的声音衬得断断续续。
“西伯利亚寒潮将大举南下,预计贺兰山区将有...大幅度降温降雪天气......已发布橙色预警....”
暖炉上的铁壶嘶嘶冒着白气,檀香在棋盘边氤氲。
一枚青石雕刻的“马”被枯瘦的手指捻起,重重叩在红木棋盘上。
“将!”
刘守正花白的眉毛抖了抖,紧了紧身上的羊绒袄子,他肋下还缠着绷带,每次呼吸都带着隐隐的抽气声。
“诶呦,至于吗,老刘啊。”
李嗣音笑呵呵地将“帅”挪了个位置,茶盏里的水光映出他眯起的眼睛,“这是毫无意义的进攻啊。”
“还不是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
刘守正闷哼一声,右手下意识地按了按肋部,“那小子也太离谱了,我那天去拍了个片子,断了根肋骨。”
窗外忽有北风尖啸而过,檐角铜铃叮当乱响。
李嗣音抬手将“相”挪回原位,端起茶盏美美的吸了一口。
“那是你去的快啊,要不然伤都好了。”
“我....”
话还未出口,棋盘旁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刘守正瞥了一眼,顺势压低声音:“那边有动静了?”
李嗣音落子的手顿了顿,然后点头,“东西给的不少,就先锻上一锻。”
“真要干?”
“不知道。”李嗣音略微摇头,“八字没一撇的事,你看着点就行。”
“……”
壶嘴溢出的水汽在棋盘上方凝成一小片云雾,又很快被穿堂风吹散。
“那,贺兰山那儿怎么样了?有东西?”
“有又怎么样?历代都没个准信的地方...如今不知道什么才是钥匙。”
听到这话,刘守正轻轻咳嗽起来,震得棋盘上的卒子都歪了几分。
他抹了把嘴角,盯着掌心看了一会儿,才沙哑道:“那小子没准是进去了,怎么?”
院外老柿子树的枯枝啪的一声被风折断,砸在雪地上发出脆响。
李嗣音望向窗外越来越密的雪幕,轻轻推了推又被围追堵截的帅。
“谁知道呢....或许带条真龙出来?”
“还真龙呢,没准带出口棺材来……”刘守正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