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织命者的动作，杖身雕刻的双蛇纹仿佛活了过来，金属雕琢鳞片微微翕张。
而顶端那颗仅存的贤者之石突然软化，化作一滩粘稠如血的暗红液体，顺着蛇纹凹槽急速流淌而下。
液体所过之处，手杖形态剧变，杖体拉长，杖头扭曲伸展，最终凝固成一柄造型诡异的双头蛇矛。
矛尖并非金属，而是两滴悬浮的、不断旋转的暗红色液态火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
“这是什么？”林离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塔纳托斯之炬·双生死律。”
织命者的声音传开，“我为它取得名字，如何？”
林离不语，神色严肃，他见过类似的气息，最相近的就是绘梨衣的言灵·审判，那是直接对目标下达死亡的命令，以绝对的切割之力抹杀存在。
但眼前这一式不同，它没有审判那种撕裂空间的锋芒，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静谧，仿佛死亡本身在低语。
“似乎是概念武装…” 林离脑中闪过副校长介绍过的名词。来不及细想，危险的本能已压倒一切。他喉咙里喊出一声短促的龙文，全身力量几无保留地爆发。
“金刚界！” 灿金色的风壁不再是单层护盾，而是不断地在他身前凝结出层层叠叠的守护。
同时，言灵·不朽的力量在肌肉中奔涌，皮肤微微泛起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但还不够！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危险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身躯。林离毫不犹豫，一度暴血悄然开启！血液在血管中奔流加速，黄金瞳深处燃起一点猩红。
恐怖的死亡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压迫而来，黑剑横于身前，剑脊上流淌的乌光仿佛能吞噬光线。
“……”
然而，预想中石破天惊的攻击并未降临。
织命者只是握着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矛，那只竖瞳静静地看着林离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面具下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炼金术的基础原理跟言灵是互通的。”
她的声音透过那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传来，平静得有些不合时宜，“只要精神足够强大，解析得足够透彻，就可以做到大部分事情……”
织命者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矛，矛尖那两滴旋转的液态火焰随之荡漾，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林离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还有一小部分是做不到的。”
“什么？”林离挑眉。
“它的穿透力不足，而且打不中速度快的敌人。”
织命者维持着双生死律的起手式，却并未激发，而是目光扫过林离周身层层叠叠的金刚界屏障，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它的实现，本质上是依靠消耗巨量的，高度凝聚的精神元素作为载体，强行将死亡的指令灌入目标躯体中。就像用一把沉重无比的巨锤去砸碎核桃，威力足够，但.....”
那支矛尖遥遥点了点林离那层层叠叠，灿光流转的防御。
“要隔着这么厚、这么硬的龟壳，精准地砸到里面的核桃，我手里这把锤子的分量，不够看了。刚刚溶解的那颗贤者之石，是我身上最后一块存货。”
“……”
通道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林离沉默了好几秒，大脑飞速运转，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极具反差的信息。
那几乎要冻结灵魂的死亡威胁还近在咫尺，对方却一本正经地在分析攻击的物理穿透性不足？
他握剑的手指一紧，却忽然发现织命者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金刚界。
一个荒谬又无比可能的念头浮上心头，让他脱口而出：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织命者那仅露出的黄金龙瞳眨了眨，语气理所当然：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特么……’ 林离眼皮狂抖，差点骂出声。
这家伙，竟然是想让他自己撤掉金刚界的防御，硬接这一招？
林离的剑尖微微下沉，黄金瞳中的光芒明灭不定。织命者的话太过荒谬，主动撤去防御，硬接这明显蕴含着死亡法则的一击？
对面那只黄金般的竖瞳中，透着某种近乎学者般的纯粹期待。
“圣宫医学会在全世界有上百个秘密实验室，我知道不少哦。”
织命者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诱惑力，“更何况，我本龙就是一座移动的炼金宝库。帮我完成这个作品的验证，你收获的，将远超你的想象。”
说完，那柄诡异长矛微微倾斜，矛尖那两滴旋转的液态火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静，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林离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已经变成70的好感度，眉头拧了拧。
有多信任？还谈不上，但这机会，确实值得一搏。
“噗....”
林离周身的空气为之一清，金刚界消散，黑剑横挡胸前，而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黑色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
二度暴血，甚至接近三度。
他的指节伸长，指甲锐化成爪，颈侧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
黄金瞳中的猩红越发浓重，但神志却异常清明，这是他在墨西哥湾与诺顿一战后，第一次主动踏入更深层的龙化。
林离身后远处，绘梨衣的黄金瞳微微睁大，小手下意识抓紧了笔记本边缘。
她看着林离颈侧浮现的青黑鳞片和锐化的指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藏在袖中的手背，那里也曾有过类似的痕迹。
一种奇异的认同感让她歪了歪头，在本子上快速写下“小怪兽？”几个字，然后又划掉，改成了“也是小怪兽？”
……
“噢？封神之路么？”
织命者略有些惊讶，语气带着一丝验证的兴奋，“那就....接好了！”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双头蛇矛动了，矛尖所指，死亡的气息凝如实质！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那矛尖两滴液态火焰骤然加速旋转，瞬间化作两道刺目的血色流光！
一道直刺林离横挡的黑剑，另一道则如同鬼魅般绕过剑锋，直指他暴血后鳞片覆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