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没问题就签了。”
文件边角微微卷起，显然经过反复翻阅。
张震落座时，特意将公文包端正地放在膝头。
他垂眸逐字审阅，指腹摩挲着纸张纹理，不放过任何一个条款。
当看到“土地用途不得变更和买卖”的附加条款时，唇角不自觉上扬——姜绍志终究留了一手，却也恰好契合他建设金融新城的初衷。
“姜叔叔，您放心。”张震合上文件，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我会让这片土地，成为魔都面向世界的新名片。”
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姜绍志想起昨夜父亲书房里那方澄泥砚，想起宣纸上“粉骨碎身浑不怕”的狂草。
姜绍志轻笑一声，将自己的钢笔重重搁在文件上：“别扯漂亮话，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成果。”
他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桌角，露出抽屉里半截未拆封的降压药盒，“魔都等不起第二个十年，你也一样。”
当秘书捧着盖好公章的文件回来，阳光恰好穿透百叶窗，在两人之间的协议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张震摩挲着烫金的落款，仿佛已经触摸到未来——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摩天大楼将刺破云层，金融脉搏将在此处与世界同频。
而这一切，终于不再只是沙盘上的模型，而是即将破土而出的现实。
返程的吉斯118车内，张震将手机贴在耳边，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真皮座椅扶手。
车载电台里正播报着外滩海关大钟的报时声，却盖不住他语气里的雷霆之势。
“从欧洲投行抽调十亿美金，立刻注入魔都开发部专用账户。记住，要用离岸公司通道。”
挂断电话后，他旋开钢笔，在便签纸上快速写下“双核驱动”四个字。
笔尖重重顿在纸面，留下深色墨痕——高科技工业园与 cbd中心必须同步启动，就像支撑城市发展的双引擎。
“联系 mIt、斯坦福的华人学者联盟，”
张震对着重新拨通的电话说道，“承诺提供实验室、家属安置公寓，再拿出 15%的园区股份作为人才引进基金。告诉他们，这里将是中国的‘东方硅谷’。”
八十年代末，留学海外的科研人才对国内发展前景持观望态度，他深知，唯有真金白银和超前规划才能打破僵局。
与此同时，他调出随身公文包里的建筑设计图。
泛黄的图纸上，cbd核心区的地标建筑已初具雏形——参照芝加哥西尔斯大厦的钢结构框架，顶部却融入苏州园林的飞檐元素，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龙鳞般的光泽。
“给贝聿铭先生发加急电报，”他对远在欧洲的钱酷吩咐道，“就说我这儿有个能让世界记住中国建筑的机会。”
资金筹备方面，张震展现出惊人的布局能力。
他利用欧洲投资银行的全球网络，发起“东方崛起”专项基金，吸引中东石油资本、日本财阀参与认购。
“告诉他们，这不仅是地产开发，”他在跨国电话会议中说道，“是在全球经济版图上为中国标注新坐标。”
当华尔街还在热议中国改革开放时，他已悄然编织起一张覆盖全球的资本网络。
为确保高科技工业园快速落地，张震再次给卡尔本次打了电话。
“我们将建设华夏首个光纤通讯实验基地，配套半导体材料中试车间。
你立刻给我拉欧洲的专家过来！
只要科研成果转化落地，税收减免、利润分成，条件任他们提。”
他的目光扫过车窗外的街景，“十年后，这里会诞生华夏的英特尔、Ibm。”
夜幕降临时，张震站在锦江饭店顶层，俯瞰着对岸黑黢黢的浦东土地。
夜风卷起他的西装下摆，手中的卫星照片上，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已被红色铅笔圈成两个同心圆——内圈是密布实验室与厂房的科技园，外圈是鳞次栉比的 cbd建筑群。
他摸出钢笔，在照片空白处写下一行小字：“造城者，先造势。”
随着张震一道道指令的下达，一场隐秘而宏大的行动在全球范围内迅速展开。
第二天钱酷连夜驱车赶往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带着加密文件和私人飞机通行证，敲响了数位顶尖华裔建筑学者的房门。
卡尔本次则在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闭市后，将十几位半导体行业专家堵在私人会所，威士忌酒杯相碰的脆响中，夹杂着他极具煽动性的承诺。
“参与这个项目，你们将被写进全球科技史！”
三天后位于锦江饭店孔雀厅的魔都开发部总部里，彻夜通明的办公室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
二十名从欧洲投行抽调的金融精英，正以香港为中转站，将十亿美金通过七家离岸公司层层流转，最终注入浦东开发的专用账户。
与此同时，负责招商引资的团队捧着烫金邀请函，穿梭于东京银座和纽约华尔街，在高级寿司店与私人俱乐部中，向财阀代表和资本新贵们展示着张震亲手绘制的规划蓝图。
在 mIt和斯坦福校园内，贴着“东方硅谷计划”的海报悄然出现。
华人学者联盟的邮箱里，每日涌入上百封来自魔都的邮件，除了丰厚的待遇承诺，还有张震亲自录制的视频——他站在黄浦江畔，身后是尚未开发的浦东滩涂，眼神却如同看见未来：“这里将是改变世界的起点。”
贝聿铭工作室的传真机吐出最后一页电报时，这位享誉世界的建筑师正盯着图纸上那座融合中西的地标建筑模型。
他的助手后来回忆，贝先生当时反复摩挲着电报上“让世界记住华夏建筑”的字样，最终摘下眼镜，轻声说了句：“准备去魔都的机票。”
而在浦东的土地上，勘测队的红色旗帜已插满十平方公里的区域。
德国进口的测绘仪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技术员们裹着军大衣，在图纸上标注着每一处地形数据。
远处，几辆重型卡车正轰鸣着运来第一批施工设备，发动机的轰鸣声，如同这片土地苏醒的前奏。
五天之后，张震和各路精英开了个会，宣布钱酷为开发团队主管，然后将一切权利都下放了下去，自己又当起了甩手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