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什么了?”
池书文对上他兴味的眼神,很明显他都清楚。
狗东西就是故意问的。
她不说话。
贺承蕴眼梢荡开风流,将他的睡衣领口往下扯了扯,“可以啊文文,都会种草莓了。”
“……”
池书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锁骨上的红色印记。
还不止一个。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做那种梦。
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生理问题她又无法控制。
也怪他,这两天只勾引不解决的。
她会夜有所梦也无可厚非。
最终,池书文什么也没说,从柔软的地毯上爬起来,去洗漱换衣服了。
贺承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坏掉。
甚至做早餐都没低下头。
“你先吃。”
他说完,去了浴室。
现在天气热了,冷水澡也已经是治标不治本了。
哎。
……
池书文今天不想面对他,拿了鸡蛋就去上班了。
贺承蕴出来时,早餐都没怎么动。
想着她也在逃避,他笑了。
也不到底折磨的谁。
他准备晚上再问问。
可没想到,晚上接她下班的时候,会被人袭击。
……
池书文坐到办公室的时候,右眼皮就一直跳。
心里也慌。
这种情况极少出现。
不由得,她想起贺承蕴。
别是他出什么事了吧?
但转念一想,他身边可是有保镖的,应该不是他。
难道是她自己。
她最近也没得罪谁吧?
最终总结为没睡好。
拍拍脸,开始做文件——宰客的处理办法。
六点,她关掉电脑,抻了抻后背,拿上手机和背包离开。
贺承蕴已经给她发消息,在门口等着了。
她快步走下去,上了车。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
有些阴沉。
好像要下雨。
“今天在外面吃?”
池书文点头。
在外面浪费一些时间也好。
否则两人在小小的空间里,无所事事,就会多想。
“我找了一家菜馆,味道还不错,但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特色。”
池书文应了声。
吃饱就行了。
看她不太想说话,贺承蕴便安静开车。
那个菜馆稍微偏了些。
有一段路上,几乎没有车。
这会儿的时间,加上阴天,是视线最不好的时候。
对面的灯光打过来,什么都看不见。
贺承蕴第一时间打方向盘躲避。
但那辆油罐车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小车根本不是对手。
贺承蕴躲不开,就赶紧解开安全带护住了池书文。
越野车翻了两圈,倒在了一旁的树林里。
滴答滴答。
开始漏油。
贺承蕴缓了缓晕眩,叫怀里的池书文。
她没动静。
“二少!”
保镖赶过来救他们。
车门变形,不好处理。
上工具会加速火星子。
“先把我老婆抱出去。”
池书文比较瘦,从车窗里运出来没问题。
保镖的没想到,这树林里还藏着一个。
扔过来一个烟头。
砰——
车子瞬间爆炸。
池书文被剧烈的爆炸声震醒了,眼前只有熊熊烈火。
她晕倒前依稀记得,是贺承蕴将她紧紧护着的。
瞳仁骤缩。
她努力的爬过去,“贺承蕴——”
“二少奶奶!”保镖拦住她,“您先别过去。”
“贺承蕴呢?”
保镖眼神闪烁,“我先送您去医院,二少……二少会没事的。”
池书文却不走,她甚至要参与救援。
她不想和贺承蕴有什么,但贺承蕴却不能死。
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可只要想到他会死,她心痛的就无法呼吸。
“二少奶奶!”保镖只能强行带走池书文。
但他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她。
到时候二少一定会弄死他的。
这不小心没抓住,她跑了过去。
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举着刀冲着她扎过去。
保镖立刻上前,挡在那一刀。
救援队也已经到位。
加上贺承蕴的保镖,抓住了好几个人。
那辆油罐车也有贺家的保镖去追,和警方一起控制住了。
池书文太过激动,再次晕倒。
保镖将她送到医院。
这里的事情那么大,不能不通知贺家人了。
……
贺父贺母是跟顾沉叙一起到的。
贺母红着一双跟贺承蕴极其相像的瑞凤眼,问情况。
警方说:“是蓄意报复,目标不是你们的儿子,是池书文同志。不过你们放心,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
池书文醒来,在保镖的搀扶下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眼泪瞬间就汹涌而出了。
这恐怕是她眼泪流的最多的一次,也是心最痛的一次。
她没想到那帮人居然真的敢动手。
“文文。”贺母走过来,“怎么不好好休息?”
池书文道歉,“对不起伯母,都是因为我……”
贺母现在的心情也不算好,还是安慰她说:“不要总怪自己,事情是坏人做的,是坏人的错。”
池书文摇头,“要不是我去查那些事情,砸了那些人的饭碗,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贺母当然知道池书文的工作性质。
当初贺姑姑也被报复过。
那一次,她还失去了她的初恋和他们的孩子,所以才一直不婚不育的。
这一行也不是很好做的。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贺母给她擦眼泪,“我带你去病房。”
池书文拒绝了,“我要在这里等贺承蕴的消息。”
“他怎么样了?”
贺母扶着她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沉叙进去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贺父在一旁接电话。
也没隐瞒家里的任何人。
贺爷爷和贺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只不过不能折腾过来了,在家里等消息。
贺父每一分钟都会在群里说句话,以免他们太着急。
贺元白是跟贺父贺母一起的飞机,只是先去了解了一下案件的情况。
才又过来。
急救室的灯还亮着,他给江瑛发消息同步了一下。
江瑛那边有点事,订了机票,要晚一会儿才能过来。
【路上慢点】
江瑛:【嗯】
……
晚上的医院没什么人。
明明是夏天,整个走廊却空寂又寂寥。
池书文觉得一阵阵的冷意钻进她的衣服里,她无法控制的发抖。
贺元白出去了一趟,拿了薄毯披在她的身上。
“你在发烧啊,文文。”
贺母感觉她身上的体温不正常。
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虽然贺承蕴保护了她,但事发突然,那帮人又是必须弄死他们。
所以池书文也伤到了一些。
她没好好休息,伤口感染,加上脑震荡,发起了高烧。
“快找医生来看看。”
“我来吧。”明檀走了过来,坐到池书文身边。
池书文猛地握住了明檀的手。
一般明檀和顾沉叙一起出现,都是大问题。
像之前池湛缅北受伤,贺祁舟癌症。
“贺承蕴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
明檀拍拍她的手,“我刚到,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池书文松了手,“明医生,你快去急救室。”
“现在还没到我。”明檀给她把脉,“顾沉叙只是通知我先过来,需要我,他会从急救室出来。”
“你先不要担心,还有,你自己好好的,才能等他出来,不然他还要担心你。”
池书文乖乖坐着,让明檀把脉治疗。
明檀收回手,给她喂了药丸,然后给她处理了伤口。
“我还是建议你到病房去睡一觉,好的快。”
池书文摇摇头,“这个,我不能遵循遗嘱。”
“那也没事。”明檀笑了下,“我就在这里,及时就给你治疗了。”
可能是药效上来,池书文的眼皮开始打架。
贺母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
这场手术持续了十二个小时。
天亮起来,顾沉叙从手术室出来,那张冰块脸,罕见出现严肃的神情。
“伤口处理完了,但状态不算好,当时炸点就在他旁边,烧伤面积太大,还需要在IcU观察。”
“有件事,你们有个准备,那部位也波及,恐怕是没了生育能力。”
要不是池书文靠着自己,贺母肯定站起来了,贺父握住她的肩膀,给与力量。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池书文迷迷糊糊的,觉得脸上潮湿。
她睁开眼,先看到和明檀说话的顾沉叙。
连忙问,“贺承蕴怎么样了?”
顾沉叙没说话,池书文心里一沉,“顾医生,你别不说话……”
明檀开口:“还要在IcU观察,具体的,等我看完和你说。”
顾沉叙蓦地补了句,“他没那方面的能力了。”
池书文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沉叙:“他大概率成为一个太监了。”
轰的一声,池书文瞬间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她脑袋里全是嗡嗡声。
瘦弱的身形摇晃,最后晕了过去。
“文文!”
……
池书文是有知情权的,所以没必要瞒着她。
再说也瞒不住的,最后还是要知道。
“让她好好睡觉就行,如果烧还不退,再喂一次药。”
赶来的江瑛点点头。
其他人都去看贺承蕴了。
她陪在这里。
明檀也去了IcU。
顾沉叙问:“大嫂,你有几分把握?”
明檀检查了贺承蕴的状况,皱眉道:“我说不准。”
明檀都说不准,那就很严重了。
“能保住命吗?”
顾沉叙已经尽力了,但他不是神。
贺承蕴现在还有口气,算是不错了。
打火机点燃油箱,汽车爆炸,身体里还扎了那么多碎玻璃。
他看到他的时候,都没认出来。
但那张脸倒是没太严重。
估计是躲避的时候,特意护着了。
“他还挺在意自己的脸,要是顾别的,可能……”
明檀反问他:“你不在意?”
“……”
顾沉叙在意,毕竟就剩这张脸了。
其他的,在孟心那里,没有任何用处了。
他要是变成丑八怪,也配不上她。
“我只能治一步看一步了。”明檀说,“你跟他家里人说一下。”
顾沉叙出去和贺父贺母说。
贺母差点站不住,她知道明檀的。
明檀都没把握,那肯定凶多吉少了。
“早知道,我应该去拜一拜,我也不知道我儿子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劫难。”
贺父抱住贺母,他不信神佛,现在也不得不信了。
“我们现在去,来得及。”
贺元白打了个电话,过来找江瑛。
“怎么样?”
男人摇摇头。
江瑛叹气,“波折够多了,这小两口是被诅咒了吗?”
贺元白抱住江瑛,什么也没说,只是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江瑛也没推开他。
毕竟是他的亲二哥。
而且他失去过双亲,对这样的事情,肯定更加敏感。
……
池湛也收到了消息,和江莱飞了过来。
池书文已经醒了,在IcU看贺承蕴。
明檀治疗结束,出来看她的情况。
“你的烧还没退,这嘴唇都白了,是不是很恶心,想吐?”
池书文诚实点头。
明檀说:“你有脑震荡,最好还是躺着好好休息,你在这里看着,也看不好他。”
“文文。”江莱走过来扶住她,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一身滚烫。
“我们回病房,至少等烧退下来。”
池书文摇摇欲坠,活到现在的眼泪,在这一天快流干了。
“我想……”
“你也不想他醒来知道你生病,还担心你吧。”
池书文跟江莱回病房了。
池湛知道问明檀没用,看过贺承蕴就去找顾沉叙了。
顾沉叙刚休息了一下,边接水边说:“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看我大嫂的,情况不乐观,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池湛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你大嫂,都没把握?”
顾沉叙摇摇头。
池湛心下有数了,他去找江莱。
“你在这里陪着,我回了。”
江莱点头。
池湛交代,“注意休息,好好吃饭。”
江莱应下来,“文文肯定没胃口,我不吃,怎么让她吃,别挂心,去忙你的。”
池湛那边确实有事,就离开了。
江瑛给江莱倒水,江莱道谢。
江瑛说:“你陪一会儿也回去吧,这里我会照看,我记得你有孩子的。”
江莱喝了口水,“没事,他很多人带,而且他更喜欢待在他丈母娘家,跟他老婆在一块。”
江瑛对这件事也略有耳闻,“青梅竹马挺好。”
江莱笑,“不准确,是我给周家生了个童养夫。”
沉重的气氛可算是有些缓和。
但沉默下来,又想到贺承蕴的情况,每个人脸上都各有各的,担心难过神色。
……
晚上的时候,池书文睡醒,烧退了些。
但贺承蕴那边下了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