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瞧着公孙琼英的模样,心里也明白,自己是劝不动了,且自己继续唱反调,说不定会被姑娘赶走。
便只好附和道:“其实奴婢也觉得,郡王对姑娘您挺好的……”
公孙琼英听到这里,才算是满意了:“说明我觉着他对我好,并非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来的。”
侍婢:“那……您这会儿,要去找郡王吗?”
一大早的,郡王便过来与姑娘说了,既然沈相看不上他,那他便不高攀了,眼下这……
公孙琼英:“对,现下便去找他,我得让他知晓我的心意,不管表兄同意与否,我非他不嫁。”
说着,她便大步往骁郡王府的方向去了。
她其实清楚,自己并不喜欢骁郡王,她喜欢的只是对方的身份地位,喜欢对方对自己的无微不至。
但这也够了,世上有几个人的婚姻,能够像自己一般体面呢?人总是不能太贪心的。
侍婢瞧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
此刻的齐家,却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齐子贤见着自己的两个兄长,都已经解毒了回来,瞧着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自己还在被蛊虫折磨,他生了大气。
“你们二人,当真就只顾着你们自己吗?若不是你们两个娶妻不贤,怎么会连累我?”
“最无辜的人是我,可现在你们都不必受苦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受苦,这还有天理吗?”
齐子赋解释道:“大哥为你说了话的,只是枝枝不肯给,我想了想,你若是愿意去边关从军,说不定枝枝也能愿意将解药给你。”
齐子贤:“……”
他如今十六岁都不到,从小也没习武过,他从什么军?
大哥和二哥,一个是将军,一个是京官,到了边关之后,可未必会吃苦,但是自己一介白身……
齐子游看出他在想什么,开口道:“你到底是我们的弟弟,如果你也愿意一并去军队,想来看在我们二人的面子上,即便你只是个普通的士兵,也不会有人太为难你。”
自从苗若晴走了之后,他对自己的弟妹们,早就没有先前那股保护欲了,但作为兄长最基本的照拂,他还是愿意给一些的。
却不想,齐子贤听了,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的笑话一般。
没好气地道:“大哥你如今在军营得罪了多少上司和军官,你心里没数吗?还照拂我?”
“我跟着你一起去,不因为你而被人针对就不错了!”
齐子游面皮一抽,他知道齐子贤说的也是实话,因为自己近日里也没少看白眼,但此刻他也丝毫不惯着对方。
冷笑道:“当初我刚回到京城,如果不是你来与我说,容枝枝是多坏的女人,是如何为难我们家。”
“我会为此得罪了王将军,弄丢了越贤弟,甚至连夫人和儿子都跑了吗?你这会儿倒是有脸面来奚落我了!”
齐子贤有些心虚,但他还是鼓足了勇气道:“可我当初也没说错什么啊……”
齐子游冷笑:“你总是说这个家里你是最无辜的,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无辜。”
“没有你的那些话,没有你来我跟前教唆挑拨,齐家谁都不会倒霉。”
“你不止不无辜,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说完,齐子游也懒得理他,留下一句:“你既然不愿意去参军,那你就留在京城吧,好自为之。”
齐子贤气得哇哇大叫,冲着齐子赋道:“二哥,你看看大哥!果然与我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同我们就不会是真正的一条心!”
齐子赋听着,倒是沉默了。
大哥的母亲就是死在他们的母亲手里,摸着齐子赋的良心说,如果他是大哥,他是做不到对他们几个弟妹这么好的。
所以齐子贤这番话,他并不赞同。
“其实提出叫你去一起去参军,也是我深思熟虑过的,上个月的乡试你都没考过,想考取功名,我觉得可能也不是很大。”
“反而,与我们一并去了边关,说不定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我们兄弟三人一心,未必不能重新给我们齐家挣得一个出路……”
齐子贤听到这里,却是生了大气:“我考不过乡试是因为我没有才学吗?并不是!”
“是因为你得罪了相爷,哪个考官敢得罪相爷,让我取得好名次?”
齐子赋:“……”
他虽然也非常厌恶沈砚书,恨对方抢走了枝枝,但他觉得沈砚书并不是如此卑劣的人。
或者说……
是四弟根本都入不了沈砚书的眼,对方哪里会特意针对?
齐子贤还继续说着:“不止如此,我身上还有蛊虫,我腹部不舒服,我在考场上难受得不行,我怎么考?”
听着他理由借口一大堆,但是没有一条是对他自己能力的质疑,齐子赋也觉得没话说。
转身同齐子游一并出去了。
“二哥,你站住!你走什么?你是没有脸面见我了吗?也是了,当初若不是你非要娶玉曼华,我如今还是侯府的嫡公子呢……”
齐子赋听着这话,额角的青筋不停地跳。
一直背负着对他人的愧疚,时间长了,反而会忍不住希望自己对不起的这个人消失,好叫自己心里的背负少一些。
起初家里人这样指责他的时候,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可这样的指责听多了,他也厌烦了。
只是这个念头出来之后,齐子赋也有些怔忪,甚至觉得后悔内疚,自己方才怎么了?竟然想捂死四弟?
覃娉婷这会儿也过来了,瞧着他道:“表兄,既然你与大表兄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你们也要去边关了,那是不是应当将休书给我,让我离开了?”
齐子赋想着自己方才对齐子贤的内疚。
盯着覃娉婷道:“我们虽然是要离开了,但四弟还在京城,且他的身体还没好,所以这休书还不能给表妹你。”
覃娉婷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子赋:“我对不起四弟,自然也不好不管他的死活,辛苦表妹你再照顾他一段时间,等我们回了京城,我一定……”
覃娉婷气懵了,打断道:“你对不起他,关我什么事?”
齐子赋皱眉,理所当然地道:“你既然做了我的妾室,自然关你的事了。只要我一日没给你休书,你就一日有责任照顾我的家人!”
覃娉婷:“呵,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已经解毒了,也不肯让我走了?”
齐子赋:“没说不让你走,只是让你等一等罢了。行了,我还有事情与大哥商量,这点小事便先不提了!”
话说完,他大步离开。
留下覃娉婷气得脸色扭曲,这是小事?他们出征,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耽误自己几年的青春还是小事?
且她也看出来了,齐子赋回来了之后,想必也不一定会同意放自己走,说不定到时候还有新的借口。
她越想心里越是不甘,越想越是愤恨。
眼底满是杀意,她说过,如果齐子赋不肯给休书,她会让他们后悔的!
既然齐家人这样对她,她不能脱身,那谁也别想好过,大家一起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