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偏头看去,便见着了顾南栀。
容枝枝早就吩咐过了,若是顾南栀和慕容家的人前来,可以不必通报,直接带人进来,所以方才的话,顾南栀一到门口,便已经听到了。
“这件事本也是因我而起,也该由我去处理。”
“且多一个敌人,始终不如多一个朋友,若我能和平解决此事,也免了双方结成死仇。”
“若当真是围剿,正面冲突,霍成煊生气了直接将玉佩损毁,事情就麻烦了。”
顾南栀心里其实是有些内疚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与霍成煊的纠葛,荣华郡主身份有假的事情,早就已经被公之于众了。
枝枝哪里还会被人骂这么多天?
容枝枝有些不放心:“但是霍成煊想带你去琥城,如果你去见他,他说不定又要发疯……”
“我陪她去!”说话的是慕容鸩。
容枝枝意外地看着刚到的慕容鸩,又瞧了瞧顾南栀。
顾南栀面色一顿,开口道:“三公子这几日一直在保护我。”
只是说着这话,她看了一眼慕容鸩,面色瞧着倒也有几分不自在。
容枝枝大抵也猜到了,慕容鸩保护南栀的这几日,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怕是有了些进展,三兄先前就是对南栀心动的。
也是她开口道:“还是让乘风陪你去吧。”
顾南栀有些诧异。
容枝枝解释道:“乘风是霍成煊的师兄,他们两个本就有几分交情,若真有什么冲突,熟人的面子也好说话。”
“若是三兄陪你去,瞧见了他,霍成煊说不定会更加生气,到时候就更难谈了。”
男人最了解男人,霍成煊看慕容鸩一眼,说不定便已经明白了慕容鸩的心思,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事情自会更加麻烦。
顾南栀想了想上次霍成煊和慕容鸩大打出手,后头夜间也起了几次冲突,也知道容枝枝的话有道理。
便道:“那就辛苦乘风了。”
乘风:“应当的!”
就是夫人不派自己去,他也想去将师弟骂一顿,这办的是人事儿吗?哪里还有半分江湖人应当有的侠义之气?
顾南栀:“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看慕容鸩一副蠢蠢欲动,想暗中跟着一起去的模样,容枝枝开口道:“三兄,你安心坐着吧。”
慕容鸩对妹妹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于是落座对顾南栀道:“等你回来!”
顾南栀点头,举步离开了。
她出去了之后。
容枝枝看着明显坐立难安的慕容鸩,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令他不至于非要跟着去。
便问了他一句:“三兄可是好事将近了?”
慕容鸩一怔,面皮一抽,瞧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差……差不多吧,我们挺聊得来的。”
“顾姑娘很有见地,且与诸多京城一直困在内宅的女子不同,她有更广的见闻和更独特的想法。”
“许多地方我们都志趣相投,除了她不喜欢我的孩子们之外……”
容枝枝耿直地道:“三兄,你的孩子们,想来很少有姑娘会喜欢。”
那些孩子们,不就是他养的蛇和蝎子?
就连她一个经常弄药材,见惯了药材中有各种动物尸体的人,都不能接受那样的活物,何况是一般人了。
慕容鸩摸了摸鼻子:“不过我与她说了,它们一定不会咬她的,我也会尽量让她少瞧见那些。”
容枝枝见他们都聊到这里了,便问了一句:“如此说,你们已经定情了?”
“那……那倒也没有!我感觉到她对我也是有些好感的,我在等一个机会捅破这个纸窗户,让她给我一个与她在一起的机会。”
说着,慕容鸩俊脸微红。
倒也不想继续说自己的事儿了,连忙问了容枝枝一句:“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容枝枝:“你们每日都特意来看我,何必还特意问?”
这几日她这几个兄长,可是一个都没缺席,每日过来关心,有时候挤到床边甚至没有沈砚书的位置。
听仆人说,容世泽也每日都来,只是知晓她不想见他,便只以参加葬礼为由,出现在前院,与仆人打听她的身体如何了。
容世泽也叫人送了不少对伤口恢复好的药材,只是容枝枝说自己不缺,都叫人退回了。
慕容鸩理直气壮地道:“上回问你已经是早上的事了,眼下已经快黄昏了,自然要再问一嘴,才好更放心。”
容枝枝失笑:“行吧,那我再回答你一遍,并无什么大碍了。”
话刚说着。
门房进来禀报:“相爷,夫人,二爷来了。”
沈砚书不必想,都能猜到对方是为了什么来的。
神医见他神色不对,便打算回避。
对慕容鸩道:“小子,听说你懂苗国秘法,老夫对这东西也十分感兴趣,不知你可能与老夫去花园走走,聊一聊?”
慕容鸩当然知晓神医是信得过的。
且苗国的秘法,自己就是告诉了别人,世上也没几个人能练得会,这需要特殊的天赋。
便点头道:“自然,前辈,请!”
神医哈哈笑道:“你放心,老夫只求一知半解就行了,太深的老夫不会问!”
两人暂且离开之后。
沈砚书吩咐门房:“让他进来。”
门房:“是。”
不多时。
沈砚明便进屋来了,神情看起来期期艾艾的,有些瑟缩,小声开口道:“兄长,我是为什么来的,想来你也是清楚的了。”
沈砚书的确是对他想要分遗产的心思,一清二楚。
“我也知道会惹你不高兴,但是宏哥儿还小,我是真的担心他在监狱里头待太久,性子彻底坏了。”
沈砚书倒是耐心问了他一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如今他还不够坏?”
沈砚明不像上一次气势磅礴,大抵也是明白了,自己这个兄长是吃软不吃硬的。
便小声道:“只要好好教,让他一离母亲远一点,或许还是有救的。”
“大哥,算我求你了,你把遗产拿出来分一分吧。”
“为了表明我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救宏哥儿的决心,多的部分我都不要,我只要足够将宏哥儿赎出来的部分就足够了。”
说着,他还给沈砚书跪下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哥,你就高抬贵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