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的疑惑盘古倒是非常清楚。
陈阳认为混元无极大罗金仙是一个境界，但盘古却知道，这是混沌权柄的终极形态。
盘古现在是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但又可以说不是。
他构想的这个境界是混元道的延伸，而不是成为大道一般的存在。
当初盘古也面临着选择。
在成为大道与超越大道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这便是开天的由来。
打破混沌的界限，将自身推到混沌之上的境界。
只是连盘古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会失败，最终不得不同化了大道放弃肉身。
这算是盘古最大的遗憾。
虽然现在他依旧是混沌主宰，甚至在洪荒混沌实力超越了正常的混沌主宰，但这些并不是盘古想要的。
继续留在洪荒混沌，他的上限就再也没法提升。
这也是盘古为何心心念念想要陈阳接班的原因。
至于混沌世界的死活，哪怕是对受到华夏文明稍微影响的盘古依旧无足轻重。
相比自己的道，这些都是可以舍弃的。
但现在他面临的情况就是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宇宙的变迁而自己恒定，这种感觉对求道者来说比陨落也没差多少了。
无法继续攀登高峰是求道者最难以接受的事。
但凡求道之人，就不该相信有极限。
盘古如此，陈阳如此，无尽的修士都是如此。
一旦出现求道有尽头，那才是对求道者最大的讽刺。
而现在陈阳找不到契机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其实就是混沌主宰，这是混沌的唯一。
盘古还在，陈阳就不可能感觉到突破契机。
混沌的权柄是有限的，如今尽数掌控在盘古手中，相当于混沌的帝皇，拥有至高无上的权柄。
而陈阳这个新的大道之子就相当于混沌的太子爷，但对权柄的掌控显然比盘古要差一筹。
就这点区别让陈阳没法成为真正的混沌主宰。
盘古倒不是不舍得将混沌权柄交出去，若是可以，他早全扔给陈阳了。
最简单的原因则是现在的陈阳还足以对抗其他鸿蒙的至强者。
一旦现在进行权利交接，等他离开后洪荒混沌估计得凉。
放在之前，盘古压根不会考虑这些。
混沌如何，关他屁事。
但有了归属的心思后，盘古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等待陈阳的成长，直到他真正能担任守护者的那一天。
而现在的盘古反而不急了。
有了陈阳存在，他离开只是迟早的事。
板上钉钉的希望与没有希望的等待那是两码事。
加上陈阳将一些混沌魔神去了其他鸿蒙让盘古能借助他们了解更多的信息，现在的盘古也就没那么无聊了。
人总是如此，有了事做就不会觉得特别难熬。
盘古本质上也是生灵，只是在求道的路上走得更远罢了。
寻常生灵该有的情绪他其实都有，只是格外淡薄而已。
混沌之中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陈阳轻松击败毁灭，甚至没有拿出自己多少实力。
这让陈阳还算满意，毁灭则一脸灰败，直接蔫了吧唧的。
知道了力之大道的晋升条件他也如九州神话世界生灵看到陈阳介绍力之大道的帖子一般绝望。
甚至更绝望。
起码其他生灵离力之大道还远，根本不用现在考虑这些。
而他已经走到了自己曾经的巅峰，想更进一步，也就只有领悟力之大道了。
能看到前路但仿佛自己永远到不了，这才是他心如死灰的原因。
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这世间估计就没有比这更悲剧的事了。
“想不想领悟力之大道？”
陈阳的声音在毁灭耳边响起让他迷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陈阳没有等他回应便继续说道。
“你认为，领悟力之大道最核心的关键是什么？”
毁灭微微皱眉，本能的思索陈阳所提到的关键。
陈阳依旧没有等他回应，而是自顾自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是机缘。”
“机缘？”
毁灭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机缘这种东西已经不会影响大局了才是。
但陈阳说的是实话。
不管是盘古还是他自己，领悟力之大道其实都是靠机缘。
盘古得了混沌青莲，他得了混沌珠与御魂幡，最终两人借此领悟了力之大道。
这其中最关键的，便是这虚无缥缈最难以捉摸的机缘。
没有这个机缘的出现，强如盘古也没法达到如今的程度。
当然，相比陈阳，盘古的机缘更加离谱。
他本身就是在混沌青莲中孕育而生的，相当于天生就是力之大道的传承者，诞生便自带三千法则。
这也是盘古的修炼速度比其他混沌魔神快那么多的原因。
陈阳与盘古，其实就代表着先天与后天，这也是两人虽然都是力之大道，但在修炼的途径上却截然不同的原因。
盘古有能力自己完善力之大道，而陈阳作为后天得到机缘的传承者，自身根本没有能力完善力之大道，所以他只能借众生的感悟在助自己完善。
但这并不影响两人最终都是同途，这才叫道无先后。
众生认为的道无先后乃是三千法则无分上下，这是绝对错误的。
道无先后只是代表求道的路不同但结果一样。
这本身就与华夏某位大佬所言不管是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是一个道理。
而毁灭欠缺的，便是这个机缘。
他没有盘古的先天机缘，也没有陈阳的后天机缘，那就只能止步于此。
这也是陈阳有把握拿捏毁灭的关键。
单凭战斗力镇压还没法让毁灭这样的强者尽心尽力帮他做事。
但一旦涉及到毁灭自己的道，就由不得他不尽力。
洪荒混沌已经没有了机缘，但不代表其他鸿蒙没有。
陈阳现在所做的，便是让毁灭心生希望，乖乖的给他当探路的棋子。
而且他相信，毁灭会心甘情愿。
等毁灭怀着对希望的向往前往鸿蒙的时候，陈阳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所经历的一切，最终都会变成陈阳对外界的了解，而风险还不用他背。
这买卖对陈阳来说自然是划算的。
就算拥有强大的实力，也不能忽略了脑子的重要性。
即便在神话世界，攻心为上也不会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