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仔细观察着柳成夕的神色，没看出什么破绽。
不过，她也没说信不信，反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刚才不是说，要说的事情和表哥有关吗？”
听到云卿的问题，柳成夕有些迟疑，他本想将她们二人成婚之后的事情告诉云卿，但是仔细想来，这对她未免太过残忍，还是算了吧。
“云小姐，是这样的，我要说的关于大皇子的事，其实也和你有关，我曾做过一个梦，梦中有一位神仙告诉我，近亲成婚有违自然，所以生下的孩子大多数体质孱弱，更严重的可能会夭折。”
“放肆！你这是在诅咒我们吗？”
“臣子不敢！”
自认识云卿以来，这还是柳成夕第一次看她发怒，不自觉地，他就将她当成了那个历史上积威甚重的文宣帝，下意识跪下请罪。
一时间，亭子里气氛凝滞，压抑的有些骇人。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柳成夕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时，云卿终于开口了。
“先起来吧，你说的事，我会去一一验证，在此之前，管好你的嘴，若是盛京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牵连的可就是整个柳家了。”
说完，云卿转身大步离开。
听到脚步声远去，柳成夕踉跄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上肢他才发现，尽管已经入秋，他的后背却被冷汗湿透了。
离开后院，云卿立即吩咐手下的人，去调查盛京二十年来表亲成婚的例子，并且着重关注她们后代的健康状况。
其实，在一听到柳成夕所说的事时，她就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因为身边有太多的例子了，刑部尚书的大女儿、大理寺卿的二女儿、新任的翰林院编修，这些比她大一些的朋友，凡是娶了她们的表弟的，正夫大多都小产过，侥幸生下来的，孩子身子骨也比平常人弱。
交代完这件事，云卿发愁另一件事该如何验证，距离和李槐荫约定的时辰已经过去了半炷香，时间不等人。
恰在此时，尚书府门外远远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是皇上身边的掌事姑姑。
看到来人谄媚的笑脸，云卿忽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之感，或许，一切真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想到自己谋划已久的位置，云卿心中罕见的掀起了一阵波澜。
她闭上眼，心中默默对李槐荫说了一句对不起，再睁开时，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青澜姑姑，许久不见。”
……
回忆到这里暂停，云卿抬起头，看到门上的倒影，放下了手中的笔。
“原来是柳卿，进来吧。”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柳成夕端着燕窝进来，走到云卿身边。
“妻主辛苦了，这是新到的血燕，快趁热用些吧。”
云卿拿起勺子，微微抿了一口：“确实不错。”
看着她面带微笑的品尝自己做的东西，柳成夕心中划过一道暖流，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不是不知道外界是怎样评价的他的，说他不知廉耻，受了云卿两次救命之恩却不知感激，反而恩将仇报，趁机黏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