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赶到的。丰江水多深啊,兄弟去了那里,我在平川能过得安心?”老黑搓了把涨红的脸,赌气道:“除非兄弟认为已经不需要我,那我也不在平川干了,回家照顾媳妇抱孩子去!”
我一声暗叹。
这话跟刘芳菲如出一辙!
“黑哥,我当然希望你跟着,可是美姐那边怎么办?”我又提醒道:“别忘了,你可是跟常局长签过保证书的。”
“对啊。”
老黑并不否认,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扒拉着手指头说道:“我说要一门心思对美然好,所有收入全部上交,也不会再犯错。可我没说,不能去外地啊!
到了丰江,我只要不找女人,不私藏钱财,不作乱,那不就得了!”
这也行?
我、南宫倩和艾莉丝都瞪大了眼睛。
郑国华!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狮子吼,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紧接着,怒气满面的陶美然,撸着袖子就闯了进来。
当着我们的面,陶美然使劲揪住了老黑的耳朵。
“好啊,守着我娘家人,你也敢耍心眼儿留后手,是不是活腻歪了!”
松开!
老黑恼羞,挣脱开魔爪,揉着火辣辣的红耳朵,梗着脖子道:“美然,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我得跟着兄弟走。”
“你,你……”
陶美然气急败坏,四下找东西。
我耷拉着眼皮,悄悄将办公桌上的发财猫给转移了。
到底没找到趁手的物件,陶美然改变策略,捂着肚子委屈巴巴道:“我怀孕了,你忍心留下我们娘俩?”
啊?
我、南宫倩和艾莉丝,这回又加上了老黑,四人一起震惊。
“美然,你真怀孕了?”老黑又惊又喜,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对啊,上周你不让我碰,说是那个来了,哪能这么快。”
这么快就被揭穿,陶美然却不以为然,翻着眼皮道:“早晚会怀上的!”
“又诈孕,以后谁还敢信你。”老黑生气了。
“怀不上也是你没本事!”陶美然寸步不让。
我连忙挡在两人中间,赔笑道:“美姐,事发突然,希望你跟黑哥……”
“都是你!”陶美然不客气点指着我的鼻子,不满道:“是你把我请来的,现在又想把我男人带走,怎么整天光想好事儿?”
“别这么跟我兄弟说话,有事儿冲我来。”老黑闪身出来。
“好啊,咱俩好好唠唠!走!”
陶美然一把将老黑给拽了出去,走廊里立刻传来他们的吵闹声。
还有单方面的打斗声,时而清脆响亮,时而沉闷厚重。
南宫倩和艾莉丝探头探脑,都想出去看热闹,被我拦住,别再火上浇油了。
唉,头疼!
我本以为会是孤零零转移到丰江,独钓寒江雪的凄惨景象,现在却是一团又一团的乱麻。
我也不禁暗自埋怨云梦迪,她轻飘飘一句话,却给我还有我的朋友,带来这么多烦恼!
“来了,又来了。”
竖起耳朵的南宫倩颠颠凑到我跟前。
随后,陶美然和老黑就手牵手进来了,都是一脸笑意。
陶美然依然是美颜四射,光彩照人。
老黑惨了些,仅脸上的可见伤痕就不下五道,额头还散落着被扯掉的碎发,出门时只有一只耳朵是红的。
现在,是一双!
黑哥,对不住了……
我默默给老黑道了个歉。
“周岩,咱俩各退一步,这事儿就解决了。”陶美然笑吟吟道。
怎么退?
难道还要分单双日?
我疑惑不解:“请美姐赐教。”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扶摇服饰公司一并带走。反正那边也有生产工厂,还可以继续扩大规模。这样,你不仅可以带走老黑。”
陶美然单手甩了下秀发,眨动电眼道:“还可以拥有黑嫂。”
什么虎狼之词!
老黑极度不满,因为我的缘故,并没有当场翻脸。
我看向南宫倩,她耸耸肩,又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大家都没意见,但我得问投资方的态度。
于是,当着大家的面,拨通了熊启的电话。
“周岩,怎么了?”熊启语气淡淡的。
“熊董,集团有了人事调动,我需要到丰江赴任。”
“哦,恭喜了。”
“扶摇服饰公司是这边的核心企业,我……要带到丰江,毕竟那里生产线稳定,也是扩大规模的良机。”
陶美然给我竖了两个大拇指,就该使用肯定的语气,甭商量。
“随意好了。”熊启表示不管:“还有事儿吗?”
“哦,没了。”
“就这样。”
嘟嘟嘟,熊启先挂断了电话。
耶!
陶美然振臂欢呼,老黑也如释重负,夫妻同心同行,当然是最圆满的结果。
“兄弟,给你添麻烦了。”老黑歉意道。
“黑哥哪里话,感谢你的不离不弃。”我由衷道。
“小岩,托你的福,我们都要去大城市喽,相信我一定给你铺设更大的舞台。”
陶美然一脸灿烂,豪气干云。
不久前,她还在怪我反复无常。
当然不能埋怨,我连忙说道:“感谢美姐对集团工作的支持!”
“别客气。”
陶美然咯咯笑着,抖了抖修长的手指,便揽着老黑的胳膊回去了。
我的耳根子瞬间清静了下来,莫名突突直跳的心,也随之安稳。
黑哥强大,佩服!
没多久,刘芳菲也带来了好消息。
扶摇研究院的员工对公司搬迁一事无感,反正在哪里都是搞科研。
科技工作者竟然是最好说话的群体!
这出乎我的意料,问道:“刘博结婚了,也能跟着一起走?”
“他媳妇也是个大忙人,经常借调到外地,就跟分居也差不多了。”刘芳菲笑着解释:“住在老丈人家,让刘博有寄人篱下的拘束感,他比别人都积极。”
同情于专员一秒钟。
“整个科研团队一起走,当然是最好的,正好可以壮大星辰集团的规模。”
我竖起臂弯。
有至交好友,有创业团队!
我底气十足,对丰江的排斥感,变得不再强烈,反而是信心倍增,对未来充满了希冀。
晚上九点,
云梦迪才回来,走进我的办公室时,脸颊泛红,嘴里还有酒气。
“头疼。”
云梦迪揉着额角。
你那是喝的,我是愁的,真头疼!
我的嘴角扯了扯,给她端来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