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是一个好人,为上京百姓施粥送药,努力经营自己的名声,想要为自己的将来谋一份坦途......”
叶冰裳这短短的人生全是悲哀,悲哀在男女有别,悲哀在仙凡有别,悲哀在嫡庶之别。
只因为她是叶家庶女出身,所以不受叶家所有人的待见,叶家的冷脸嫌弃,叶家的偏心冷待。
她被叶夕雾故意推进冰冷的湖水,被叶夕雾算计清白,可是吃了这么多的苦,最后连句对不起都没得到。
“赔礼道歉就不必了,要是她将病气过给你就不好了......”
叶老夫人偏帮,叶家其它人冷眼相待,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受了委屈。
本以为能成为萧凛的妻子,可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个侧妃。
“这么多年来我苦读诗书,勤于女红,一言一行都小心再小心,难道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落得这个结局......”
她要争,争的却不是权势地位,争的只是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新婚之夜被萧凛丢下,她只是一个凡女,她也会害怕。
以痛苦为食的魇之花只是一夜就开满了她全身,她的痛苦在无声哀嚎。
澹台烬成为景国新皇,开始大举攻打盛国。
而满嘴仁孝忠义的叶清宇却选择开城门投降,上京的叶家人逃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到叶冰裳。
背负着叛国名头的叶冰裳受尽苦楚,那些受过她恩惠的百姓们围剿唾骂,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来被拉入般若浮生梦境之中,她经历了天欢的一生,醒来后又发现萧凛下意识护住了叶夕雾,她更加害怕了。
“天欢徒有腾蛇之力,却只会争风吃醋,将满腔心神寄托在男人身上,可我叶冰裳与她完全不同......”
叶冰裳不是不争春的荼蘼花,若不是她没有法力,若不是她没有争权的机会,她才不会选择依附男人。
“求生之举,难道还分高低贵贱吗......”
最后叶冰裳输了,可她同样不服。
她缺的只不过是力量,若是她有力量,谁还敢再说什么嫡庶之别。
“叶冰裳,你如此行径早就不配做叶家人了......”
叶清宇难道不是庶子吗,只不过因为他是男人,所以就能高高在上的审判叶冰裳。
叛国投敌的庶子能审判她,她求生又有何不可。
“我只不过是想活下来,我有什么错......”
“连旁人的情丝都要占据,你当真恶心......”
澹台烬难道不恶毒吗,杀了多少妖,竟然还能审判叶冰裳强占情丝。
他们高高在上的审判,仙魔妖,人人都有力量,只有叶冰裳是凡人,一无所有的凡人。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叶冰裳因为弱小,她缺的唯有力量,至高无上的力量。
“姑娘,烦请留步,你是盛都中人吗,可否行个方便,帮我送一个东西给我的心上人。”
姜饶用虚弱的声音叫住叶冰裳。
十六岁的叶冰裳撑着纸伞,缓缓回头。
她今日穿着淡蓝色绣莲留仙裙,满头黑发半挽,戴着不甚名贵的珠花。眉目如画,肌肤白皙,垂眸间温婉含情。
姜饶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庙里的菩萨,不由得庆幸,终于能在死前将东西托付回去。
“你的心上人住在何处,我该怎么找到她。”
叶冰裳撑着伞靠近。
“我的心上人住在盛都城中兰花巷,就在最后一户,劳你帮我转告她,我不过凡夫俗子,能得她情丝相赠是我此生之幸,望她日后能另觅良缘。”
姜饶不舍的将锦囊交给叶冰裳,随后就失去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