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早立走后，我脸都红透了，心情也是懊恼不已。
谁都知道关早立对申总有意思，虽然是投资方下派到我们公司的理事，可却做着和部门员工一样的活，要不是因为她想在申总面前表现，何苦鞍前马后的呢。
这下倒好，申总大大咧咧一句话，把我们的关系一下子捅破了，关早立不恨死我才怪。
我这么一想，眉头皱的更紧了。
“愣着干嘛，来啊，帮我揉一下肩膀。”他倒是若无其事地差遣着我。
我往旁边一打量，快走两步将办公室门锁了，才走到申总身旁。
申总有些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肚子还疼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这不问还好，问了一句，我便实在没忍住，嗔怪了一下：“申总，您刚才是不是没看到关早立进来啊？”
按理说，低头伏案也不至于吧？两个人走进办公室的动静很大。
没想到，申总居然回答：“她一进来我就看到啦。”
申总歪着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抬手拍了拍我搁在他肩头的手，说，“就是说给她听的。”
“你故意说给她听的？”我目瞪口呆，手上揉捏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俯身在申总身旁，问，“您这是为什么呀？”
申总狐疑地反问：“昨天晚上咱俩不是商量好的，说要在公司公开关系。我就是见机行事。这种事嘛，太刻意了不行，太随意了也不行。得有实锤的证据，还得从我嘴里说出来，才有可信度，才不给人机会往你身上泼脏水。”
我表情僵住了，又震惊又长知识，还有点儿佩服。
申总不以为意的笑笑，仿佛刚才那个小小插曲就是小菜一碟，无足挂齿。
“还是你想外面传话，说是你勾引的我？”
我僵住的表情又活动起来，轻捶了一下，说：“你讨厌~”
“对吧？”申总被逗乐了，索性一板一眼跟我分析，“还是干脆让外人觉得是我潜规则你好一些。我这个身份在这儿，别人敢怒不敢言，就是觉得我荒唐，也怪不到你头上。这样，你就成了别人眼里潜规则的受害者，那些人非但不会泼你脏水，搞不好还会同情你羊入虎口。”
“啊……”我刚才还有点儿生气，现在听申总这么一说，觉得挺有道理的。
“那你怎么单单说给关早立听。方芳不是也暗恋你嘛，她要是亲耳听到，肯定传得全公司都知道。”
申总正色道：“我找死嘛，让方芳这个疯女人亲耳听到我们的关系，女人是情绪化的动物，直接受刺激是要炸毛的。我是怕你被她针对啊。傻瓜~”
“哦……”我心里有些软，忽然觉得申总真是体贴。
我刚刚只是试探一句，却意外发现方芳还没对申总死心。所以小小一间公司内，我的情敌就有两个，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初确实在男女关系方面挺迟钝的，申总整日带我在身边，我却还真的以为他只是完成朋友所托。
他喜欢我这么明显的事，我却一直都没察觉？
“放心，关早立知道了，很快全公司也会知道的。而且，不仅我们公司全知道了，就连宏达资源，还有郑总和李总那儿也都会知道的。”申总的表情有些严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悠悠说了句，“关早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李总要是知道了，李莉不就也……”我脑子一转，想到了这儿。
申总点点头，朝我邪气地眯了一下眼睛：“聪明。现在知道了吧，我做事的原则是从来不搞事倍功半的活，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彻底。对付关早立这还是小事，不过她也不傻，哪天等她醒悟过来，是我利用了她，她搞不好真得恨我。”
“你利用她？”我不明白了，顶多是让她在公司里传个话，这算是哪门子利用。
“不至于吧……”我有些忐忑地说。刚才申总的表情可不单单是狡猾，甚至还有点儿阴险。
申总说：“你别想心事，专心点儿，好好帮我捏捏。刚才有句话可不假，这儿真是被你给压的，酸了一上午。”
我奇怪地看看申总，心想，谁让你非要抱着我睡，我身体还没好，又不能做什么，你睡觉还打呼，您知不知道啊。我是趁你睡着了，悄悄往耳朵里塞得隔音塞。
和中年男人谈恋爱，可能就是得忍受他的身体是一个中年人的身体，以及他的生活习惯和作息习惯都是中年人的习惯。
给申总做完马杀鸡，我问申总：“下午，我们去不去跑市场啊？”
“不去。”申总看看我说，“你可以一个人去，晚上直接去饭店。”
“那你下午干嘛？”
申总将胳膊往胸前一绕，说：“盯一下盘，看看行情。”
“您炒股啊？”
“也炒。不过主要是做期货。”
我说：“胡之菲也在做期货。”
话一出口，我才察觉自己说漏嘴了。申总在买橡胶期货的事，是我漏给她听的。
“哦？她做什么品种？”申总问我。
我忙搪塞过去：“我就听她提了一嘴，没具体问。”
“她说什么？”申总揪着话头问下去。
“她说，这几年经济不好。国家要大放水，大宗商品会起来，现在只需要等跌到位了，在地板上捡便宜就行了。”
我学着胡之菲的话转述给申总听。
申总听后，搓着下巴笑了起来，没接这茬，反而问我：“司葭，你就没在外面做些投资什么的？”
我说：“没有本钱，我是个穷打工狗。”
申总乐了，哈哈大笑，笑完了以后，他说：“你想拿多少去玩股票？”
“胡之菲说，至少得五十万，要不然连港股都不能投。”
“那你还差多少？”
我便不好意思起来，但看申总表情是认真的，便回了一句：“还差四十个。”
“这样吧。”申总拉出抽屉，抽出支票夹，低头开始写支票，“你下午拿好身份证去银行兑付，然后再去证券交易所开个户。现在这个时候，别买垃圾股，买什么股票都会赚的。”
“真的吗？”我惊呆了，从来没见过有人对待金钱的态度如此随意。
“那我买什么啊？”我颤颤巍巍拿着支票，这可是申总的钱。我还没有厚脸皮到敢亏了申总的钱。
“这就是你的事了。”申总悠然地转了转老板椅，笑着说，“不是想赚钱嘛，得学啊。”
“可万一亏了呢？”我惊慌起来。
“就五十个有什么亏不起的，再说在股市里，这五十个得亏很久。你别做期货就是了，那个有杠杆，风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