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这么说,这裙子有点不方便。”李莉直接就把我给卖了,“不过来都来了,申总您还是给我们指点一下姿势吧。”
“申总,你看看我这么做对不对?”李莉叉开大长腿,做了个扭腰送胯的动作,挥了一下球杆,只能说,漂亮的人更适合体育运动,因为单单是舒展身体就令人赏心悦目。
“动作很标准。”申总实事求是地说,“你以前学过吧?”
“学过……一点。”李莉歪着脑袋,做出美女才会摆出的那种姿势,轻轻地挠了挠脖子,又谦虚地说,“让您见笑了。”
申总今天是有备而来,甚至还背了自己的球袋。虽然不过是训练场,他还是从球袋里掏出自己的球杆,挥了一下球杆找感觉,总之,我是外行,他打好打坏我没感觉,但总体而言,他的动作充满了力量感,和李莉类似体操动作相比,有一种独特的男人味。
挥杆,干脆,利落,像是他平时做决策那样。
我忍不住鼓了一下掌,由衷的。李莉却朝我瞄了一眼,大约是觉得我还真会给老板情绪价值,于是她开口说道:“申总,您学了很久了吧?”
“也没有很久。”他笑了一下,拿软布擦拭了一下杆身,将球杆送回到背袋里,“也就是应酬需要,学了几手。”
“没怎么学都打这么好,真是厉害!”李莉有些肉麻地说。
但申总很开心地咧开了嘴,无论多肉麻的马屁,我们申总都是当补药吃的。更何况李莉的马屁拍得算是高明,先抑后扬,请君入瓮咯。
假如申总说,确实是学了很久了,以我对李莉的了解,她又可以说:“哇,申总你好有恒心,我要向你学习。”
好了好了,学到了……
我在心里默默记下,最近在职场上的两位老师,一位是之前的吴钰,一位就是眼前的李莉,她们都属于“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高手。
我呆呆看着申总和李莉一来一往的互动,李莉又说了句什么,逗得申总呵呵笑了起来。
我怀疑申总对待李莉是不是欲擒故纵啊,就跟做生意谈价钱似的,先故作姿态以便抬高价钱,他是否已经拿捏了李莉的心理,也看穿了李莉想要搞定他,他才不着急,就跟捏住老鼠尾巴的猫似的,耍弄两下,以摆正在自己在两性关系中的地位。
——嗯,以我对申总的观察,这是极有可能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太会了吧?!
不不不,他本来就是情场高手,他说过自己阅女无数的。
好了,看来李莉今天晚上要高兴了,两人不知在聊什么聊得欢欣鼓舞的,我捏着地上的高尔夫球把玩起来,继续做我的小透明。
“喂,司葭。你在做什么?”
扮演小透明不到一分钟就被申总逮到了,他从我手里接过球,说了一句:“不是说来球场练习的吗?你对着球发功有什么用?”
“啊?”我一脸茫然,我就随便找点事做,怎么就变成“对球发功”了,我又不是玄学主义者。
等等,我好像是玄学主义者。我的手机壳里还压着李莉送我的护身符呢。
哎~我欠李莉的还真不少,这人情债~不好还啊。
我下意识看了眼李莉光滑的小腿。
“司葭,你起来,开个跨我看看。”我被申总强行从休息席拽起来。
“啊?”
“两腿分开与肩同宽啊。”
我茫然地照做,工作套装嘛,谁家的半身裙会设计得连腿都迈不开啊,所以,我轻轻松松做到了。
申总不正经地打量了一眼说:“这身衣服虽然不方便,但不影响发球的。我找根短一点的球杆给你。”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驱使着站着稍息的姿势,然后一贯热心而且“好为人师”的申总,立刻从自己的球袋里找出一根适合我身高的球杆交到我手上。
“来,让我看看,你动作学得怎么样?”
我被动接过球杆,无助地看着李莉,我一来球场就被李莉拉着说话,什么时候练过球啊?!
我——我不会啊!
李莉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鼓励我说:“没关系,动作不标准,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我当下真是想一掌拍死李莉,一旁是李莉这个损友,为了爱情竟然出卖友情,另一旁则是申总抱着胳臂看好戏的目光,我左右为难,只得把心一横。
我随便捏了一下杆子,正要装模做样的挥杆,被申总立即叫停。
“这谁教你的?你是左撇子吗?”申总走过来指着我握杆的姿势批评道,左手持杆右手发力。你右手放在上面,一会儿怎么开球?”
我低头看看,窘迫得想挖个地洞钻。我怎么知道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我走路都是先迈右脚的啊,为什么拿球杆要左手先放,再放右手,没道理啊。
我突然感觉运动神经像是失调了一样,看了看申总,才慢慢挪动双手的位置:“这样?”
“你这姿势是谁教的?到底学过没有啊?”申总责骂了两句。
我不由自主瞥向李莉,李莉拿后背对着我,像是在艺术馆里欣赏壁画似的,欣赏着场馆边上张贴的“运动须知”,我两眼一黑,知道李莉是指不上了。
在申总的口述下,我勉强握好杆子,正要送杆击球,又被申总叫停了。
“后背打直,送肩带动手腕。”
完了,这么抽象,我的运动神经彻底瘫痪了。
申总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快步走到我身后。他似乎对我的表现非常不满,决定亲自指导我。他贴到我身后,双手握住我的双手,展开保姆式教学。
我能感觉到他的胸口散发出一股热气,这股热气透过我的后背,让我立刻感到一阵燥热,汗水也随之从背上渗了出来。
我尴尬得无地自容,心里暗暗叫苦。然而,申总并没有察觉到我的窘迫,他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背,然后用手臂夹住我的手臂,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更糟糕的是,我突然感觉到他下半身运动裤的裤头正紧紧地贴着我的尾椎骨,就是弗拉明戈舞也没这么贴身吧。
但假如真的是跳舞也就算了,偏偏是在运动场上,那种感觉就像是遭到了电车色狼的骚扰,我又羞又囧,索性破罐子破摔闭上了眼睛,任凭申总摆布。
我就像一个被牵线的木偶一样,我完全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只能机械地随着申总的动作转动身体。
就在我刚刚感觉到身体被带着转动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啊~!”
我惊愕地扭头一看,只见李莉正抱着膝盖,脸上露出痛苦的扭曲表情。原来,申总在指导我时用力过猛,球杆竟然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李莉的膝盖。
这是李莉原本就设计好的,她想让我挥杆时不小心击中她的小腿,这样申总就会送她去医院,她就可以在病床上扮演病娇美人。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申总的力气如此之大,这一击让她完全无法承受,直接被击倒在地上。看着李莉痛苦的模样,我和申总都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申总见状,急忙松开手,手中的杆子也像失去了支撑一般,应声落地。我和申总几乎同时回过神来,跑到李莉身旁,想要查看李莉的伤势。
李莉已经痛苦得五官都扭曲了。
而我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