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黎撇嘴,还以为抓住了她什么样的把柄,就这?
江海,你也太操之过急了。
“蠢货!”
嘭的一声,漆黑的砚台砸中了江海的额头,血流和着墨汁流下。
大司命呵斥,“你们变作了孟安黎的人,不为孟安黎说话,难不成为我说话?他们此时越是喜欢孟安黎,等湘君和湘夫人产生嫌隙,真相大白之时,他们就越是会讨厌孟安黎。”
“小的愚钝,还请大司命饶命。”江海连连磕头。
大司命隔空抬手成爪,捏着江海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大司命饶命,”孟安黎赶忙求饶了一声,朝大司命走过去。
大司命侧首看她。
孟安黎劝慰,“他也是为大司命考虑,是忠心耿耿,只是误会我使他蒙蔽住了双眼,嫉妒使他忘记了思考。”
“嫉妒?”大司命的手松开,江海落地。
孟安黎点头,“是嫉妒,他们都嫉妒我能日日跟在大司命身边,想想也是,我在兄弟们之间,武力不拔尖,长相也普通,甚至有点丑,出身也不好,竟然能跟在大司命的身边,确实令人不服。”
“你是我钦点的,谁敢不服?”大司命不满意这个小仓闻,竟然如此说自己。
孟安黎朝他拱手,“有大司命这句话,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了,谁让你死了?”大司命敲她的脑袋,“去泡茶。”
“是”
孟安黎要退下,不料大司命也跟着起来,“觉得自己相貌不突出?”
孟安黎颔首。
“那对狼王这个容貌满意吗?不若我去剥了他的皮,再施法套在你身上?这样你便永远是他的模样?”
孟安黎连连摆手,“多谢大司命,不必了,我还是更喜欢爹娘给的容貌。”
“唔~”大司命颔首,将孟安黎变成仓闻的模样。
孟安黎抬头笑,露出大板牙,诙谐又可爱。
大司命忍俊不禁,“确实是原来的容貌有特色些。”
他们离开书房。
江海抬头看他们背影,墨汁和血污挡住眼,看不真切。
只是觉得,这仓闻周身都充满了黑气。
那是谄媚的气息。
都是死侍,凭法力的取得大司命的信任,怎么仓闻就凭借一张嘴,得了大司命的喜爱?甚至连大司命动了杀心都能拦下。
这不行的。
即便大司命本来要杀的人是他,也不行的。
他跟着大司命几千年,立下的大大小小的功劳不计其数,也见证了许多死侍的到来和死去。
从未见过有人能左右大司命的做法。
他仓闻凭什么?
该死!
他必须的死。
*
孟安黎伺候完大司命,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熊参依旧是在院子里练剑,看到她回来,收起剑,“回来了?”
孟安黎点头,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
“怎么了?”熊参好奇的问道。
孟安黎摇摇头,叹气进了房间。
熊参立即追进来,温声问,“是大司命?”
“不是,今日与江海一起出任务.......”孟安黎说了一半,摇摇头,“罢了,不说了。”
熊参却已经猜到,“被他欺负了?”
孟安黎反问,“你如何得知?”
说完又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说错话的模样。
熊参取笑道,“你啊,就是藏不住事儿。”
随即他才跟孟安黎说起江海。
“这个江海,跟了大司命几千年了,是跟随大司命最久的死侍了。
几次被大司命重罚,却没有失了性命,他便觉得,自己在大司命的跟前是特殊的,加之会临摹字迹。
大司命时常会叫他,他就觉得他在大司命的眼里是最特殊的。”
孟安黎点头,“确实是最特殊的。”
熊参想要反驳,但想想,确实特殊。
他拍了下手,“兄弟单纯是单纯,但也是真通透,我之前被他欺负过,心里一直怨怼他,觉得他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时被你这样一说,他确实有傲的底气,这心境啊,豁然开朗,”
孟安黎有些忍俊不禁,这熊参还真是单纯且大度。
熊参又劝她,“如今你得了大司命青眼,给了他不曾有过的待遇,他自然看你不顺眼,你只管不理他就是了,反正这府中,大司命说了算。”
孟安黎点头。
思索着,若是不理他,他再告状......会给她增添麻烦。
若是也设计害他,只怕大司命发起火来,不是简单的打他一顿板子。
万一罚的狠了,到时候湘君和湘夫人过来找人对质,找不到就麻烦了。
如此看来,先不害他,还得要护着他。
孟安黎打定了主意,且再等五日吧,等湘君和湘夫人无法重逢的。
孟安黎没想到的是,她不找江海的麻烦,他倒是来找她的麻烦,更加没想到,这个仓闻,还给她留下了隐患。
这日,孟安黎正在为大司命研墨。
大司命伸手,孟安黎就识趣的将茶递到他手上。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大司命喝了口花茶,心情颇好,“进来。”
来人正是江海,他一进屋,就扑通跪下了。
大司命蹙眉,“怎么?”
“大司命,我要状告仓闻,与孟安黎方暗通款曲,对大司命不忠。”
孟安黎捏着墨条的手微微收紧。
难不成联络师父的事情,被江海发现了么?
陡然觉得身侧有一道冷意,孟安黎转头看过去,正对上大司命冰冷的眼神。
孟安黎扯出笑容,“大司命,我万万没有的,我仓闻对大司命忠心耿耿,我不知道江海兄如何说出此言的。”
话音落,她就调动身体的神力,护住身子,这样大司命将她丢出来时,没那么的疼。
可是等了一会儿,她还在原地。
孟安黎疑惑的看向大司命。
大司命怒气比方才还要甚,甚至冷笑了声,眼神幽暗。
然而大司命却只是收回了幽幽目光,看向江海,“有何凭证?”
江海拿出一沓纸,举过头顶,“这是仓闻在妖界时,与雷王的往来书信,雷王是孟安黎的徒弟,仓闻这样做,就是想投靠孟安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