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奇与孙干结束了那段白色野兽之爱的折腾后,迎来了白魔王赤子游的挑战!
白魔王赤子游的挑战相当特别,他约战二人在白界的南极之地中,挑战二人的武学,子母七星刀与太乌十阳功!
第一章 冰原惊变
黎小奇的靴底碾过冰碴时,总想起孙干喉间那道月牙形的疤痕。三年前昆仑雪窟里,子母七星刀的第七星擦着孙干脖颈划过,溅在冰壁上的血珠至今像朱砂痣般烙在记忆里。此刻南极冰原的风裹着冰粒打在面罩上,他忽然按住腰间刀鞘——七枚寸许长的菱形刀片正微微震颤,仿佛预感到什么。
“别碰它们。”孙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冰碴碎裂般的质感。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皮肤在极昼的惨白光线里泛着汗珠,太乌十阳功已运转至第七重,每一次呼吸都让周身空气泛起涟漪,将零下五十度的严寒隔绝在外。“白界的磁场会干扰子母刀的共鸣,去年在冰岛,你就是这样差点让第三星崩了自己的手筋。”
黎小奇嗤笑一声,指尖却乖乖收了回来。他裹紧貂皮大衣,目光越过孙干宽厚的肩膀,望向冰原尽头那道若隐若现的轮廓。三天前收到的挑战书是用鲛绡写的,墨迹会随温度变色,此刻揣在怀里的边角已泛出诡异的靛蓝——那是距离白魔王赤子游不足三里的征兆。
“还记得他在信里说什么吗?”黎小奇忽然问。风卷着冰粒打在他的护目镜上,结成细碎的冰晶,“他说要亲眼看看,是子母刀的‘缠’更像毒蛇,还是太乌功的‘焚’更似骄阳。”
孙干的喉结动了动,疤痕在肌肉贲张时扭曲成蜈蚣的形状。“我只记得十年前,他在漠北把铁剑门的十三个人烧成焦炭,骨头碴子嵌在沙里,三年都没被风吹散。”他抬手按住左胸,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痕,是去年在亚马逊雨林留下的——赤子游的掌风擦过肋骨时,竟让皮肉自燃起来,若非黎小奇用子母刀的寒气逼退火势,此刻早成了半截枯骨。
冰原突然传来咔的轻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冰层下碎裂。黎小奇猛地拔刀,七枚刀片瞬间在掌心排成北斗形状,寒气让睫毛结了层白霜。孙干则双拳紧握,周身腾起半尺高的热浪,脚下冰层以他为中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蒸汽在低温中凝成白雾,反而让视线更模糊了。
“不必这么紧张。”一个清亮的声音穿透风雪,像是玉石相击,“我只是想看看,分开三年,你们的默契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样,还不如两条野狗。”
黎小奇眯起眼,终于看清那道轮廓的全貌。赤子游穿着件月白色的对襟长袍,乌发用玉冠束起,在漫天风雪里竟纤尘不染。他站在冰丘顶端,脚下踩着块半透明的冰晶,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是纯粹的白色,却比极昼的阳光更刺眼,望过来时,黎小奇竟觉得七枚子母刀都在刀鞘里瑟瑟发抖。
“三年前在阿尔卑斯,你用分身术骗了我们十七招。”孙干的声音低沉下来,热浪陡然暴涨,让周围的冰粒瞬间化为水珠,“这次打算用什么把戏?是让冰原长出曼陀罗,还是让风雪变成毒蛇?”
赤子游轻笑出声,声音里裹着奇异的共鸣,让黎小奇的耳膜微微发麻。“把戏?”他缓步走下冰丘,长袍下摆扫过冰面,竟没留下半点痕迹,“我只是想证明,你们引以为傲的东西,不过是孩童玩物。”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五指成爪。黎小奇只觉心口一凉,七枚子母刀竟不受控制地飞出掌心,在半空结成的北斗阵瞬间溃散!他急忙捏动指诀,想召回刀片,却见赤子游掌心泛起白光,那些刀片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竟调转方向朝孙干飞去!
“小心!”黎小奇吼出声时,孙干已纵身跃起。太乌十阳功第八重运转的瞬间,他周身腾起橘红色的火焰,子母刀撞在火墙上发出滋啦的声响,七道白气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七颗黯淡的星。
“这就是你们的本事?”赤子游的白色瞳孔里映着火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黎小奇,你的子母刀依赖气脉共鸣,可白界的磁场能扰乱任何内力流转;孙干,你的太乌功靠吸收热能催动,可南极冰原的热量比你丹田的内力稀薄百倍——你们是来送死的吗?”
孙干落地时震碎了丈许冰层,火浪翻涌间,他突然朝黎小奇使了个眼色。那是三年前在曼谷码头约定的暗号——当年他们被黑拳组织围困,就是靠这个眼神配合,用子母刀的寒气冻结对方的关节,再以太乌功的热浪击碎冰层,让三十七个打手坠入湄南河。
黎小奇瞬间会意,左手捏剑诀,右手却悄悄摸向腰间的备用刀囊。那里藏着三枚淬了深海寒铁的刀片,是他去年在挪威峡湾特意锻造的,专门克制赤子游的纯阳内力。
“看来你们还有点记性。”赤子游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让黎小奇的心跳漏了一拍。“可惜太慢了。”他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像是融入风雪的水墨画,“在白界,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三倍,你们的反应……”
话音未落,孙干已如炮弹般冲出,右拳带着烈焰直捣赤子游面门。拳风未至,脚下冰层已融化成沸水般的泥潭,蒸汽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黎小奇则趁机召回七枚子母刀,指尖翻飞间,刀片在空中划出银线,将赤子游周身七尺之地全部封锁——这是子母七星刀的“天罗”式,当年在敦煌莫高窟,他就是用这招困住了能化身蝙蝠的血影老怪。
但赤子游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不是轻功,不是幻术,而是真的像水滴融入大海般,凭空消散在风雪里。孙干的拳头打在空处,烈焰让冰层瞬间炸开,丈许高的冰柱冲天而起,却在落下时突然冻结,变成晶莹剔透的冰棱林。
“在上面!”黎小奇突然抬头,七枚刀片同时转向高空。极昼的阳光里,赤子游的身影正悬浮在百丈之上,长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白色瞳孔里映着下方的冰棱林,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太乌十阳功的第九重,‘焚天’,你练成了吗?”赤子游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带着戏谑,“当年你师父就是死在这一招上——他想在珠峰之巅突破,结果引动雪崩,连骨头都没剩下。”
孙干的身体猛地一震,周身火焰突然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黎小奇知道他被说中了痛处——孙干的师父玄阳真人的确是在冲击太乌功第九重时走火入魔,整个人在昆仑山玉虚峰顶化为火炬,最后只留下半块烧焦的道袍。
“别听他的!”黎小奇厉声喝道,同时双手结印。七枚子母刀突然发出蜂鸣,在半空组成旋转的刀轮,寒气让周围的蒸汽瞬间冻结,形成晶莹的冰环。“他在扰乱你的内息!”
但已经晚了。孙干的嘴角溢出鲜血,火焰骤然熄灭,古铜色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太乌十阳功最忌心浮气躁,赤子游的话像根针,刺破了他强行维持的内力平衡。
就在这时,赤子游的身影突然从高空坠落,如陨石般撞向孙干。他的右手化为惨白的利爪,指尖萦绕着白色火焰,那是比太乌功更纯粹的热能,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扭曲燃烧。
黎小奇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扑过去。七枚子母刀突然合并成一柄尺许长的短刃,寒气让他的手臂结满白霜,却精准地挡在赤子游爪前。叮的一声脆响,火星与冰屑同时飞溅,黎小奇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冰丘上喷出一口血。
“不错的配合。”赤子游收回利爪,看了眼指尖的白痕——那是被子母刀寒气灼伤的痕迹,“可惜还是太慢。”他转身走向孙干,后者正捂着胸口喘息,内力紊乱让他连站都站不稳。
黎小奇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右腿已经冻僵。刚才倒飞时撞在冰丘的棱角上,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此刻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他看着赤子游的白色瞳孔,突然明白过来——白界的磁场不仅干扰内力,还会放大内心的恐惧。孙干怕的是走火入魔,而他怕的,是再次失去同伴。
三年前在纽约地铁,他们被赤子游的幻术困住,眼睁睁看着对方用火焰点燃了整列列车。当时黎小奇为了救孙干,用子母刀的寒气冻结了自己的左肩,至今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此刻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袭来,让他的指尖都在发抖。
“看来胜负已分。”赤子游停在孙干面前,白色火焰在掌心跳动,映得孙干的脸忽明忽暗,“太乌十阳功终究是邪功,强行修炼只会引火烧身。至于子母七星刀……”他瞥了眼黎小奇,“没有同伴的配合,不过是堆废铁。”
孙干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却带着某种决绝。“你以为我们这些年,真的只是在逃命吗?”他猛地抬头,眼底闪过赤红,周身突然爆发出比刚才强盛数倍的热浪,皮肤竟泛起熔岩般的光泽,“黎小奇,还记得在长白山埋的那坛酒吗?我们说过,要等打败赤子游那天,就着雪水喝个痛快!”
黎小奇浑身一震,突然明白了什么。三年前他们分开,并非因为那场在昆仑雪窟的争执,而是孙干发现太乌十阳功的第九重需要至阴内力引导,而黎小奇的子母刀寒气正是最佳媒介。这三年来,孙干在火山深处修炼耐热性,他则在南极冰海淬炼刀气,就是为了今天的配合。
“是时候了。”黎小奇低喝一声,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他左手按在冰面上,寒气顺着掌心蔓延,瞬间冻结了方圆十丈的冰层,连风雪都被冻成静止的雕塑。右手则捏动早已失传的“七星连珠”诀,七枚子母刀突然从四面八方飞回,在半空组成旋转的星图,寒气与孙干的热浪交织,竟形成了一道七彩的光虹。
赤子游的白色瞳孔第一次露出惊讶。“阴阳相济?这不可能!太乌功至阳至刚,子母刀至阴至寒,强行融合只会……”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孙干已冲到黎小奇身边,双掌按在他后背,至阳内力如洪流般涌入。黎小奇则将子母刀星图推向赤子游,至阴寒气与热浪在星图中心碰撞,发出龙吟般的轰鸣。冰原开始剧烈震颤,冰层下传来巨兽苏醒般的低吼,极昼的天空竟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久违的星空。
“这招叫什么?”孙干的声音带着笑意,汗水与血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胸前凝成冰珠又瞬间蒸发。
黎小奇望着赤子游被光虹吞噬的身影,想起三年前在昆仑雪窟,他们也是这样背靠背站着,刀光与火光交织成网。“就叫……赤子游。”他轻声说,“让他记住,是被自己看不起的‘野狗’,送他归西。”
光虹散去时,冰原恢复了寂静。赤子游的身影消失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一块焦黑的印记,像片被烧尽的枯叶。孙干瘫坐在冰面上,古铜色皮肤失去了光泽,连呼吸都变得微弱。黎小奇的七枚子母刀掉在地上,寒气耗尽让刀片蒙上了层锈迹。
“还能起来吗?”黎小奇爬到孙干身边,撕下衣角给他包扎胸口的伤口。
孙干咧嘴笑了,露出带血的牙齿。“去长白山……喝酒。”他抓住黎小奇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埋的是……三十年的女儿红……”
黎小奇点头,眼眶有些发热。极昼的光线开始变得柔和,远处传来冰层断裂的声响,那是春天即将到来的征兆。他望着孙干渐渐闭上的眼睛,突然想起三年前分开时,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等打败赤子游,我们就去南极看极光,听说在白界的尽头,能看到所有逝去的人。”
此刻天空的裂缝里,真的有绿色的光带流淌下来,像极了母亲的裙摆。黎小奇把孙干的手臂搭在肩上,艰难地站起来。右腿的疼痛还在,但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变得温暖起来。
他知道,这场跨越三年的挑战还没结束。赤子游或许没死透,太乌十阳功的隐患仍在,子母刀也需要重新淬炼。但至少此刻,他们又像从前那样并肩站着,在冰原的风里,等待下一个日出。
七枚锈迹斑斑的刀片突然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黎小奇低头笑了笑,扶着孙干,一步一步走向冰原深处。极昼的光线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雪地上交织成不可分割的形状,像极了当年在昆仑雪窟里,那道刀光与火光织成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