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门门主赵不全不在,以防万一,梁帝特赐五行使随时可以进宫面圣。
他深知无相门的重要性,予以特权。
“金使?”
梁帝眉目一扬。
而听到禀报,刘丰心中一紧,不安之感涌了上来。
这家伙朝会求见,不会是帮刘苏的吧?
一定不会,无相门是这老头一手掌管,谁都休想染指。
刘丰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父皇!”
萧万平终于站了出来。
“金使此时求见,必有紧急之事。”
刘康也在椅子上附和:“平西王所言不差,陛下还是先见一见为好。”
刘康的话,梁帝很少反驳。
至少很少当众反驳。
“宣!”他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便开口下令。
“宣金使上殿!”太监高呼。
殿外,金使弓着腰,疾步来到殿中。
“微臣拜见陛下,愿圣上躬安!”
“平身。”
“谢陛下。”
“你不在无相门待着,来乾坤殿作甚?”梁帝似乎还在为茅东家人一事生气。
“启禀陛下,因昨日无相门与敌国密谍相斗,偶有所获,微臣深感事情重大,特来禀报。”
“哦?是什么?”梁帝眉眼一抬。
“原岁宁驻军副将,现青松守将茅东家人,陷于密谍之手,无相门一番排查,于昨日将他们救出,现下茅东一家三口,就在无相门,特请陛下定夺。”
“什么?”
听到这话,梁帝从龙椅上站起,来到台阶下。
“你说,茅东的家人,此时就在无相门?”
“千真万确,微臣命人严加守护,陛下随时可见。”
这句话,让梁帝原本阴沉的脸,瞬间开颜。
他终于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好,甚好!”
见此,萧万平适时出言。
“父皇,看来这茅东家人,并非主动消失,而是被人劫持了。”
群臣听到金使的话,也窃窃私语。
而刘丰,此时双目喷火,浑身血液几乎沸腾。
他知道这消息意味着什么。
手底下的三个尚书,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平西王所言甚是,茅东一家三口消失,微臣前些时日,已有上报,但似乎...”
“似乎什么?”梁帝反问。
金使再次回道:“似乎石沉大海,太子殿下并未有任何指示。无奈,微臣只能擅作主张,全力搜救,花了近十天才将一家三口营救出来,实在惭愧。”
话里话外,无不在说刘丰的失职。
果然,听到这句话,梁帝转头瞪了一眼刘丰。
“轻重缓急,你尚且分不清楚,看来让你监国,也就这样了!”
闻言,刘丰脊背生寒,“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倒在地。
“父皇,是...是儿臣失职,请父皇恕罪。”
而今他算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只能打碎了牙往里咽。
兵部尚书赶紧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觉得,太子首次监国,经验尚浅,且政事繁多,忽略了此事也是情理之中,此时应当以追捕密谍为要。”
为防其他两个尚书搅乱局势,萧万平立刻站出来插话。
“父皇,儿臣心中倒有个疑问,为何帝都那么多将领的家人不抓,这些密谍偏偏去挟持茅东家人?”
“问得好!”
梁帝指着萧万平赞赏了一句,随后一挥衣袖,回到了龙椅上。
紧接着,他看着阶下的金使,出言问道:
“依你之见呢?”
金使拱手回道:“微臣觉得,这些密谍挟持茅东家人,无非两个原因。”
“哪两个?”
金使顿了顿,仔细回忆昨日萧万平教给他的说法。
“其一,制造茅东家人主动消失的假象,好让陛下猜疑,撤换茅东。”
“其二,威胁茅东在青松的兵马,为这群密谍所用。”
“不管哪个原因,只能说明这密谍,不是惧怕茅东带兵,便是看重了他的才能。”
“以上乃微臣愚见,请陛下斟酌。”
听完金使的话,梁帝一拍案桌。
“分析得好!”
工部尚书站了出来。
“陛下,既然密谍忌惮茅东,咱们更应该让他守在青松,不让炎国贼子踏足我国土半步。”
“臣附议!”吏部尚书拱手附言。
梁帝点点头,又看向坐着的刘康。
“皇兄,你怎么看?”
“我觉得金使的话,很有道理,既然对方忌惮茅东,更应该让他领兵,继续镇守西境。”
沉吟片刻,梁帝似乎做了决定。
“传朕口谕,让茅东继续镇守西境,另,差人前去青松,告诉茅东,他家人有朝廷护着,让他安心便是。”
“陛下英明!”群臣高呼。
此时此刻,刘丰以及他的党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陛下,我还有一个建议。”刘康再度出言。
“皇兄请说。”
“既然密谍对茅东家人心怀不轨,那便不能让她们回到家中了。”
“嗯!”梁帝捋须点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万平,听到这话后,立即朝金使使了个眼色。
不着痕迹对视一眼,金使再道:“陛下,不如这样,让茅东家人暂居无相门,密谍绝不敢再对他们动手。”
无相门一直是神影司和秘影堂的噩梦,谈之色变。
不管哪方,绝对不敢在无相门公廨露脸。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梁帝一挥手:“好,就让她们在无相门暂时落脚,尔等需好生保护,成则有功,败则有过,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陛下放心,微臣定会严加看护,不让贼人有机可乘。”
“行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
金使后退着,出了乾坤殿。
“呼”
萧万平心中长出一口气。
这件事,总算完成了。
只要茅东家人在无相门,五行使是他的人,等同于被他掌握了。
这点只要出使兴阳,路过青松时,稍微点拨一下茅东,便能让他死心塌地效忠自己。
这二十万兵马,萧万平总算安稳落袋。
而后,梁帝用极其不满的眼神,再次看向太子。
“虽然初次监国,但分不清轻重,戊边将领的事,都是大事,这点都看不明白,往后社稷交到你手中,朕如何放心得下?”
这句话,算是说得非常重了。
刘丰战战兢兢,冷汗直流。
“父皇,此事确系儿臣失职,儿臣知罪!”
他了解梁帝,只有服软,才能尽快将此事揭过。
“哼,回到东宫,好生给朕反省,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当朝斥责太子,也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刘丰的脸了。
听到这话,刘丰更是心中窘迫,脸色一烫。
毕竟是太子,梁帝此举,让他威严尽失,从此往后怕在百官面前威望大降了。
“是,父皇!”
但他还是强压怒火,咬牙应承。
退了朝后,刘丰从身后跟了上来,抬手将萧万平拉到一边。
他心中实在气不过,脸色煞白无比。
“皇兄,你身子虚?怎地脸色如此之白?”萧万平心情甚好。
刘丰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自顾自说道:“好个刘苏,这局算你赢了!”
“太子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茅东是你的人,在朝堂上,你反其道行之,让父皇撤换他,就是挖个坑让我往里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