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记，你不解释一下吗？”王远山看着周志高，带着几分质问的味道。
微微一笑，周志高看向王远山，“不知王书记想让我解释什么，我们阳市和常市联合行动，帮助常市拔除毒瘤，而王书记身为省纪委的领导，在山河集团倒台后，由你牵头讲话最合适不过。”
“莫非，王书记觉得打倒了山河集团，帮助人民群众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不是什么好事？”
“又或者说，王书记认为你并不想为人民群众服务，不想让人民群众看到，我们一直在努力打击犯罪，抓捕腐败分子？”
王远山嘴角抽了抽，这话让他怎么接？
他怎么不能说，自己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并没有想过为人民群众服务吧。
深吸一口气，虽说这次算是被周志高利用上了，可是周志高同样也送了他一个大功劳，这种利用说实话，没有谁会拒绝，也不会心里抗拒。
王远山说道，“周书记啊，你还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明明这个功劳可以算在你的头上，算在安书记他们的头上。”
“偏偏你将大头给我，而你们只分一些功劳，这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无法拒绝。”
“本来我做的就是查处违法乱纪的工作，虽说有很多人不喜欢我们纪委，可是没有我们的话，怕是早就乱了套。”
“就如数十年前，军阀割地称王，谁也不服谁，那样的情况绝对不允许发生。”
“我们龙国是一个大家庭，是一个大集体，应该拧成一股绳，而不是成为一盘散沙，好啦，我会对外公布这次是我带队，反正周书记你要的就是我来吸引仇恨。”
周志高笑了笑，对王远山说道，“看王书记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可没有让你吸引仇恨值，不过是觉得您来到阳市调查，总不能一无所获。”
“刚好这常市山河集团暴雷，且有不少腐败分子落马，对于王书记而言，这可是一次很大的贡献。”
“我已经和常市的市委书记商量好了，就由王书记你来领头处理，而且我听说省纪委的书记快要调职了，难道王书记不想将副字去掉，成为省纪委书记？”
王远山看了周志高好一会，人家周志高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政绩，他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再者说，周志高本就没有任何问题，这一切都属于合法合规，他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二人的车子到了山河集团，这时山河老板已经被拿下，美女秘书成了证人，而且她还说了一个又一个大料，山河老板竟然涉嫌害死了几十人。
有些是他走关系抹平，有些是他直接处理好，几十人失踪看上去是大案子，可要是没人追究的话，外人是不可能知晓的。
毕竟常市那么大，有着上千万人口常住，少个几十人谁会注意到，除了那几十人的家属和朋友，怕是连任何消息都不会知道。
而且关于几十人失踪的情况，早已被捏造成意外事故，赔偿也到位了，家属不闹无人问津！
王远山望着车窗外山河集团大楼上摇摇欲坠的鎏金招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周书记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他伸手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车内空调冷气十足，额角却沁出细密的汗珠，“省纪委书记的位置，多少人盯着呢。”
“你这一下子把山河集团的‘大礼包’塞给我，那些人怕是要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周志高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扶手：“王书记这话可就见外了。”
他转头看向对方，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您在纪检系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次不是冲锋在前？”
“这次不过是让您站到台前，把该拿的功劳拿回来罢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隔壁省的纪委副书记上个月因为查处大案，直接提拔成了省委常委……”
王远山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消息他确实有所耳闻。
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在副书记的位置上卡了五年，要说不想更进一步，那是假话。
可周志高如此慷慨，反倒让他心里发毛：“周书记，你就直说吧，这么大的人情，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王书记果然是明白人！”周志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车子刚好驶过山河集团门口堆积如山的举报信，“我只有一个请求——等您升任省纪委书记后，在全省推行干部财产公示制度。”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的调研报告，“阳市已经试点半年，效果显着，可阻力也不小，要是有省纪委牵头……”
王远山接过报告，快速翻阅着里面的数据和案例，脸色逐渐凝重。
干部财产公示制度就像一把双刃剑，既能斩断腐败的根须，也会触动无数人的利益。
他抬起头，目光与周志高相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燃烧的斗志。
“周书记，你这是要革整个官场的命啊。”他重重地将报告放在腿上，“不过……”
他嘴角突然上扬，“我喜欢这种挑战。”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山河集团楼下。
警戒线内，特警正在押解最后一批涉案人员，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欢呼声。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冲破警戒线，跪在周志高面前：“青天大老爷！我儿子失踪五年，今天终于能讨回公道了！”
老人浑浊的泪水滴在周志高的皮鞋上，旁边的记者迅速举起相机，闪光灯此起彼伏。
王远山见状，立刻上前扶起老人：“老人家，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
他转头看向周志高，后者正蹲下身，握住老人颤抖的手，轻声安慰。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周志高甘愿让出功劳——这个男人想要的，从来不是个人的政绩，而是一场真正的变革。
走进山河集团总部，奢华的水晶吊灯还在闪烁，空气中却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会议室里，巨大的电子屏上还显示着“诚信经营 造福社会”的标语，与桌上散落的账本、金条形成刺眼的对比。
蓉蓉戴着手铐站在角落，眼神空洞，当她看到周志高时，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赵山河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结果呢？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安晴快步走来，将一叠文件递给周志高：“最新证据，赵山河通过海外账户转移了237亿资产，不过……”
她压低声音，“有迹象表明，部分资金流向了省里某位领导的亲属。”
王远山闻言，立刻掏出手机：“我马上安排人彻查！”他看向周志高，目光坚定，“周书记，你放心，这次不管牵扯到谁，我都一查到底！”
周志高点点头，转身走向落地窗前。
常市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远处高楼林立，谁能想到这片繁华之下，曾藏着如此黑暗的角落。
他想起钱仲秋临走时的叮嘱，想起张陶军的威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官场如战场，可他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王书记，”周志高突然开口，“你说，当所有官员的财产都暴露在阳光下，那些魑魅魍魉还能藏得住吗？”
王远山走到他身边，望着窗外同样的风景，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藏不住！”
他握紧拳头，“从山河集团开始，我要让整个龙国官场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虽豪气干云，但他们二人很清楚，一旦真的走到那一步，这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