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出阵的准备
在骏府的最后一天，阳光格外明媚，洒在操练场上，映照着武田家武士坚毅的面庞。武田晴信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那支正在学习铁炮使用的小队。看着他们动作娴熟，装填弹药、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射速也稳定在预期水平，武田晴信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段时间的训练总算没有白费，这些士兵已然掌握了这新式武器的使用精髓，日后定能成为战场上的一股强大力量，这让武田晴信对未来的战事多了几分底气，心情也格外畅快。
然而，当武田晴信率领队伍离开骏府，踏上返回踯躅崎馆的路途时，他的脸色却逐渐阴沉下来，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原来，被他放逐的父亲武田信虎派人传来了消息。武田在消息中大肆吹嘘自己的战绩，称今川家在志摩的扩张极为顺利，预计在决战之前便能拿下好几座城池，还详细分析了决战时敌方可能投入的兵力，最后，向女婿今川义元伸手索要粮草和军备。
而送这个汇报书的使番们，是正好在今川馆门口和武田家队伍遇上的……
今川义元看到消息，关注点肯定全在那句类似 “我，你岳父，打钱！” 的诉求上，可武田晴信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他满心在意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在替他的女婿今川义元尽心尽力地作战。
霓虹战国，历代父杀子、子弑父、叔伯兄弟、姨表舅甥互相掐的事情不计其数，是非曲直难以论说，但史家无不注意到，正是在这个岛民残忍好杀、表里比兴的地方上，因此而展现了多少公武高门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所以古来就有“父辞子笑、兄忧弟攻”之说。
二十年多前，武田信虎踏上甲州之外的征途，并且为了和甲州域外“大国”对抗，将本国民力压榨到“八公二民”的程度，因此武田晴信和武田家臣团、甲斐国人众密谋放逐信虎，真可谓占尽天时，九年前放逐信虎之后，晴信专攻政务、兴修水利、与民休息了一段时间，甲斐国内，其政令所到之处，民众竭诚欢迎，驱逐父亲也是顺应民意，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武田晴信眼前。
当初，武田晴信想得十分美好。他计划先让百姓休养生息，经过几年的积累人口、发展经济，再进行军事训练，提升军队实力，最后稳步向外扩张。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前两年，武田军的扩张步伐两次受挫，损失惨重。此时，武田晴信不得不痛苦地承认，放逐父亲这一决定，对于甲斐和武田家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损失。而这个损失，却成了主要竞争对手兼盟友今川家的收益。一增一减之间，就是双倍损失带来的痛苦……
且不论武田晴信回踯躅崎馆时的脸色有多沉，现在刚送别完武田家队伍，又迎接来送志摩战事汇报书的使番，今川义真很好奇地看着小野朝直：“为什么是你来送我师父还有濑名叔的汇报信？”
信鸽运力有限，所以简略信息还可以交给信鸽来送，但是详细的说明肯定还得是人来带，这次志摩攻略的第二步成果汇报，就是小野朝直带来的。
“见过上总介大人！”小野朝直行了个礼后解释道，“武田陆奥守大人说，给井伊家个奉公的机会，所以井伊直盛大人就安排我们参阵了，不过我不太能坐船，所以就带人去挖鸟粪了，这次带鸟粪回来，顺便把战报呈上。”
“了解了，那么我师傅主持的志摩战事还用得着你吗？”今川义真一边带小野朝直一行人沿着大手道往今川馆内部走，一边问道。
“回禀上总介大人，应该用不上我了，所以我会按照井伊家隐居大人地安排，和剩下的那部分井伊家武士足轻一起，和安详松平再兴军一起参与三河战事。”小野朝直解释道。
“你们跟安详松平再兴军合兵？”今川义真皱眉问道。
这个所谓的“安详松平再兴军”，其实就是松平广忠留下的家臣团以及愿意继续效忠松平竹千代的那群三河国在地武士，去年八月，竹千代名义上继承家督之后，在今川家支持下对三河国反今川、反安详松平家的势力进行零敲碎打，由于没有战国大名直接下场，所以都是国人豪族之间菜鸡互啄，去年最大的战绩是跟着今川义真抢了胜发寺和少了五井松平家……
“嗨！这个是隐居大人和松平次郎三郎大人共同议定的，治部大辅大人也同意了。”小野朝直继续解释。
“原来如此，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三河攻略中，我会作为竹千代的阵代，是名义上的总大将，怎么样，待会儿告诉我你擅长做什么，我看看你适合在这次出阵里担任什么？”
“呃……”小野朝直无语。
“哈哈，开个玩笑，马上就到了。”
把小野朝直他们带到今川馆的御殿，让人带他们去找今川义元汇报加要粮后，今川义真便直接带着人往城下町酒座而去。
之前武田家不少人还在，今川义真自然不会在这个时间大张旗鼓提炼酒精。
他对姑父、舅父两个盟友的防范之心还是很重的，之前便宜老爹帮忙推销的铁炮，都是无枪托的款式，并且都统一口径说没有可以更换的螺栓，所以千万不要弄丢，弄丢今川家也没办法……
但是现在，看自己倒扣十几分魅力值的碍眼家伙终于滚蛋了，今川义真便加速了自己的战争准备……
不久后，今川馆城下町的酒座外，今川义真一手拦住一个明显是酒座雇佣的用心棒：“告诉你们座首，年前扫完他全部琉球酒的人来了，还想继续谈生意。”
用心棒本想发作，一看对方的衣着还有背后的护卫，脸色迅速从发怒到微笑：“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今川义真身旁的朝比奈泰亨立马走向前，做拔刀状，吓得用心棒赶紧改口：“我这就带路，您请……”
今川义真羞耻感爆棚，以手扶额，他算是头一次“享受”到了“太守家的衙内”该有的待遇了，搁《水浒传》里，就该有人跳出来“替天行道”了，可惜这里是霓虹战国，有打虎武松也在被更加森严的等级压迫后乖乖给今川义真所属阶级当狗了……
“你去通报吧，你们几个！把刀收起来！”今川义真下令道。
“嗨！”
不一会儿，松木弥兵卫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正要喊出：“上……”就被今川义真拦了下来，秒懂对方不想太过招摇的松木弥兵卫不再言语，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今川义真便带人跟着松木弥兵卫进入酒座里的一个茶室。
“你们现在能调集多少烈酒？至少也是明国北方榷场的那种烈酒，琉球酒更好！”今川义真手上拎着一袋金砂问道。
松木弥兵卫看着那个袋子，从“沙沙声”还有下垂时的厚重质感，他立马确认了内部是什么，预估了重量后，饶是他这一座之首也咽了口唾沫：“上总介大人，您这是要……？”
“烈酒，我需要烈酒，大量的烈酒！怎么样，能不能吃得下这一笔？”
“能吃，但是……”
“嗯？”
“只能吃下一部分，上总介大人，单单我们这个座还办不到，需要拉上一些合作伙伴，而且价格可能会再升高一些！”
“钱不是问题！”今川义真豪气干云道，现在他还是财大气粗的，不管是白糖、肥皂还是铁炮，都有一部分收益是由他支配的，而他目前最大的支出只有被官团的扶持米而已
“那问题就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