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霖疯狂地反驳,“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不可能,怎么可能不是他,一定是他!”
立在两旁的衙役见袁霖这般疯魔的模样赶紧上前按住了他,生怕他发疯伤了大人。
“你行事张狂,生活在源柔府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你的。
当年你带着严宵等人潜入张家盗取了张老爷的金碗,固然有张老爷自己不谨慎走漏了消息。
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无人能约束你,让你行事越发张狂,不把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
刘水生没劝过你吗?本官不信,当年他一定是劝过你的,但是,你没有听他的。
你以为你是被人出卖了,却从来不想为何会被抓,总把错处归到旁人身上。
知晓你要潜入张家盗取张老爷金碗的严宵等人,不在你的怀疑范围内。
而没有与你同流和污,甚至还劝你收手的刘水生成了你的怀疑对象。
被流放蓟州这么些年,你每一日都在想这事。不是真的,也被你臆想成了真的。
刘水生临死前最后悔的应该是与你相识,昔年的好友怀疑自己,甚至不听自己的辩解,害了自己的性命。”
袁霖捂住耳朵,愤怒地大喊:“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张泽却没有停,目光冰冷地看着袁霖,“袁霖,你对不起所有人,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上对不起疼爱你的父母亲人,下对不起曾经和你无话不谈的好友,还对不起刘水生的妻儿。”
张泽说完,不再理会袁霖,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将袁霖押下去。
袁霖真是一个复杂的人,说不在意所有人,但做出来的事,每一件都在伤在意之人的心。
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袁老汉,张泽叹了一口气,“老人家,木已成舟,杀\/人偿命,你看开些。”
“不,这是春芽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袁霖自作自受,他可怜,刘水生的妻儿就不可怜了?
刘水生曾与袁霖是多年好友,然而,袁霖仅凭自己的猜想,就怀疑当年他们被官府抓住一事,是刘水生偷偷报了官,致使刘水生被杀。
刘水生的妻儿至此没有了丈夫、父亲,这一笔血债他们又该找谁讨,不该找袁霖讨回吗?”
张泽的话像一根根锋锐的尖刺,直直地插进了袁老汉的胸口,让他无法反驳。
最后,袁老汉无力地跌坐在地,眼中不停地流着泪。
“是我,都是我没有教导好霖儿,让霖儿一错再错,是我,都是因为我,老天爷啊,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你为何不收了我。”
张泽挥了挥手,“将人送回去。”
心里的坎,只有自己能迈过去。
张泽将真相告诉了赵氏,赵氏跌坐在地,“竟然是这样。”
“赵氏,你与路三儿私下幽会一事,路三儿已经招了。
路三儿算不得一个良配,女子活于世本就艰难,你莫要被情\/爱蒙蔽了双眼。
刘家留下的那一箱子金锭,暂时没找到出处,乃不义之财,还放在刘家恐怕会给你们母子招至杀身之祸。”
赵氏舍不得那一大木箱子的金子,但是张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氏不敢反驳。
“赵氏,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赵氏首先想到的是情郎路三儿,丈夫已死,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路三儿在一起。
但是,一想到四个孩子,赵氏又犹豫了,四个孩子都是自己亲生的,而且他们都很乖巧。
“……民妇想抚养四个孩子长大。”
“你一个弱女子要想把四个孩子抚养长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家的不义之财虽然上交,但,念在你们母子可怜,本官会酌情给予一些补偿。”
刘水生的案子落下帷幕,刘家的一箱子金锭从何而来,张泽暂时还没查到。
据刘水昉所说,刘家祖上并没有太出息的族人,理应留不下这么大一笔金锭。
考虑到大周新朝建立不足三十载,前朝各处狼烟四起,各种起\/义\/军层出不穷。
张泽怀疑刘水生的父亲要不是其中一支起\/义\/军里的人,要么就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了这么多的金锭。
无论是哪种原因,这么多的金锭是绝对不能留在刘家的。
——————
京城一个茶楼内,几个衣着富贵的中年人脸色十分难看。
“该死,怎么会这样?怎么短短两日的工夫,木料的价格就跌了这么多?!”
“唉,齐王府放出的消息,不过一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三日的工夫,就传到了百里之外。
人人都觉得可以大赚一笔,都把手头的货物运到了京城。
依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出手吧,再晚些,我们囤积的货物可能会砸到手里。”
“不能吧,齐王府这些日子一直按高出市价一成的价格在收购建材,我们还可以等一等。”
“刘兄,你若是相信我就即刻将手里的货物出手了。”
“我不与你们多说了,我得先把手头囤积的货都出掉。”
然而,建材的价格却以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速度极速下滑。
京中不少的商人为了控制京中建材的价格,让自家多赚些,不惜私下结盟,从外地建材掌柜手里收了不少的建材,只为赚一个高价。
“王爷,京外有源源不断的建材商人将一车车建材运往京城。”
“香云寺、敬安寺等寺庙修缮要用的建材是否够了?”
“还差一些。”
李简嘴角噙笑,“那正好,将府里今日刚收来的建材给香云寺、敬安寺的住持送去。”
“聂雄,你这个法子真是好啊,本王看似出了特别多银子,实则弄了这么一出,本王不仅没有亏银子,反而还赚了一大笔。
这些银子完全够给匠人、还有无家可归的百姓们吃几顿饱饭。”
“若不是王爷相信小人,小人的主意压根成不了。
且此法霸道,需要冒极大的风险,王爷不仅采纳了小人的主意,还给小人安排了事做,小人别提多高兴了。”
李简笑得就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京城的建材价格降下去了,就不会再升上来了。
只是不知本王的好三哥将粮食的价格降下来没有,本王还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