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霖,出来吧。”
“知府大人好胆色,竟然一个人就敢来赴约。”一个人影从屋顶上飞下来。
“有何不敢,我并未做害你之事。”
“嗤,大人真是天真啊,我是一个弑\/杀成性的人,大人不怕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张泽的视线与袁霖对上,“我就坐在这里,你要是想要我的命,又何必与我说这么多?”
袁霖张狂笑道:“大人想知道什么?我可以为你解答,毕竟你今日不能全须全尾都走出去。”
“你为何要杀刘水生?”
“哈哈哈哈,我方才就说过了,我是一个弑\/杀成性的人,想杀就杀了,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张泽的手指轻轻叩击着石桌,冬日里的外面寒冷异常,“是吗?既然你不愿意说,不如听一听我的猜测。”
“我倒要听听知府大人有何高见。”
“因为你嫉妒刘水生,嫉妒他有疼爱他的爹娘,而你什么都没有。
你爹常年不在你的身边,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没有人能为你撑起一片天。
而你的娘待你确实极好,但你年少轻狂,做下糊涂事,气得你的娘早早离逝。”
袁霖嗤笑一声,反驳道:“我与刘水生并无交集,两个互相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会嫉妒他一个小小的酒楼伙计?”
“你与刘水生可不是什么陌生人,你们曾经是好友,他却背叛了你。”
袁霖的眼神极快地闪了闪,随即恢复如初,“知府大人口说无凭,全凭你的臆想,可不能污蔑人。”
张泽的目光直直看向袁霖,“本官既然说得出口,自然是有证据的。”
袁霖袖中的手紧了紧,他与刘水生认识一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就连严宵他们都不知道。
袁霖突然拔出匕首,朝张泽刺去,“我突然不想听你废话了。”
“怎么不用长刀了,是因为长刀被你扔在了枣树下,被官差收走了?”
匕首停在了离张泽的脖子一寸的位置,“你还是到底下做一个糊涂鬼吧!”
张泽突然往后撤了一步,从腰间拔出软剑,“让本官来领教领教你的身手。”
袁霖吃惊地想要收回匕首,可惜晚了,一寸长一寸强,攻守异形,张泽的软剑的剑尖停在了袁霖的脖子前一寸。
袁霖闭了闭眼睛,随即越发疯狂地睁开眼,“你没有证据,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张泽压根没有手软,直接将袁霖绑住,“本官以为你对刘家的传家之物感兴趣,啧啧,竟然猜错了。
你最在意的还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的父亲。”
袁霖痛快地反驳,“不,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水荣等人冲了进来,将袁霖押住。
“带回衙门。”
刘水生一案一波三折,总算是把真凶抓住了。
“这是本官在刘水生的屋中找到的,你曾与他往来的信物。”
袁霖看着那一枚米白色的狗牙齿,嗤笑一声,“叛徒!”
“刘水生只是不想你一错再错了。”
“呵,说什么不想让我一错再错,不过是他胆小怕事罢了。
明明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我以为他是最懂我的。
呵呵,结果全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他只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小命,就放弃了我们十余年的兄弟情。”
张泽有些好奇,“你怎么会知晓刘水生家中有传家之物?”
袁霖自嘲一笑,“他一向是个藏不住事的,我会知道不是很容易的事吗?你别忘了我是一个贼,最擅长找宝贝了。”
“你盗取张家的金碗,进而被流放至蓟州,眼看就到了刑\/满释\/放的时候,为何要不能放下以前的恩怨,专注眼下的生活呢?”
“他出卖了我,他该死,他十二年前就该死了,我还让他苟活了十二年,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在正堂后听了袁霖的话,袁老汉忍不住叹道:“霖儿,你糊涂啊,你怎么能一错再错啊。”
袁霖别过头,声音僵硬,“你从前就没有管过我,现在又何必做出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袁老汉老泪纵横,声音哽咽,“是,是爹不对,当年没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保护你、呵护你,让你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袁霖的心触动了一下,随后直直地看向张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知府大人给我一个痛快吧!”
袁老汉跪在了地上,“大人,刘水生是我杀的,还请大人给我一个痛快。”
袁霖粗声粗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不需要你来给我顶罪!”
张泽看着袁老汉父子二人,只觉得怅然,明明是最亲的父子,却因为缺乏沟通,致使亲人离心,造成了如今这副地步,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律法不可违。
张泽长叹了一声,“袁霖行迹恶劣,按照《大周律》杀\/人偿命,袁霖杀\/害刘水生,判袁霖次年秋后问斩。”
袁老汉跌坐在地上,“大人,你不能这样,人是我杀的,不是我儿子,求大人放了霖儿吧。”
“水荣,将袁老汉带出去。”
“知府大人,你到底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
“从那把凶器出现在袁家,从刘水生平日的所作所为,让我怀疑到了你身上。”
袁霖不可置信,“我明明弄了那么多障眼法。”
“是啊,你也说那些都是障眼法,既然是障眼法,自然就能破除。”
“你流放到蓟州多年,还没想明白的事,本官希望你在源柔府的大牢里能想明白。
人活一世,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全凭意气行事。当年你爹被强行征召到了军营,他没办法回来,他要是敢逃,只有死路一条。
你娘亲那么爱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不指望你有多大的出息,只希望你一直好好的。
你身为人子,没有尽在人子的本分,做出的事,全是令父母失望的事。
对待多年好友人,不愿意听他的劝诫,反而还怀疑他出卖了你。
你怎么就不想想会不会是你自己泄露了行踪呢?”
“什么?!”
张泽拿起一份卷宗,“刘水生从来就没有出卖过你,你会被抓住,全是因为你们自己露了马脚,卷宗上详细记录了抓住你们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