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珲,此人虽是乡绅,家中却已落败不少,拿他开刀,最为合适,管家,你以为如何?”
管家眼睛一亮,立马道:“老爷英明,伍珲这些年,把伍家挥霍了七七八八,现在只差一个由头,溪田县的乡绅们便会对伍家下手。”
“如此,便用伍家杀鸡儆猴,希望姚家、王家……不要不识好歹。”
华世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看向了窗外的月色。
心里有了计较,华世杰很快就开始行动了。
“孟五,本官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将藏宝图找回来,呈给本官,你们兄弟二人就能活命。”
孟五跪在地上,“是,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应允。”
“孟五,你别像你兄弟陆舟那般不识抬举,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没有资格和本官要这,要那。”
“大人,草民想亲自去一趟甜水村,藏宝图藏的位置,只有草民能找到。”
华世杰冷冷道:“若你的请求是此事,本官允了。”
“多谢大人。”
华世杰一挥手,两个衙役带着孟五离开了县衙。
“伍珲何在?”
“小的见过差爷,不知差爷”
“给老子一边去,我等奉华大人之命,前来带犯\/人伍珲回衙门问话,尔等若敢阻拦,一律带回衙门,重打三十大板。”
伍府的下人们闻言脸色一白,齐齐往后退,不敢再次上前询问。
衙役找遍了整个伍府,并未发现伍珲的踪迹。
无法,为首的衙役只能将伍府的管家唤来,“我且问你,伍珲去了何处?”
伍府的管家面如土色,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张口回答。
“我再给你三息,若再不如实交代,休怪我手下无情,你这把老骨头,还不够我打两拳。”
伍管家吓得脸色苍白,闭了闭眼,缓缓道:“回差爷,老爷这一阵子都留宿在醉红绡芙蓉姑娘处。”
醉红绡是溪田县首屈一指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们各个容貌倾城。
溪田县里但凡贪花好色之徒,皆喜欢流连于此地。
衙役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冷哼一声,“来人,我们走。”
衙役们如蝗虫过境,整个伍府被洗劫了一番。
伍府本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府里只剩下的几个仆人见了今日这般情形,心里惶惶不安。
他们虽是下人,但是都不傻,伍府怕是要保不住了。
他们这些人,不知会流落到何处?
“伍管家,我们……”
“什么都别说了,都各自想法子,伍府保不住了。”
说罢,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理会几人,一步一顿地走着。
醉红绡,芙蓉姑娘的屋中,伍珲还不知自己要大祸临头,还在和芙蓉调笑着。
“芙蓉,快给老爷斟酒!”
芙蓉娇笑着给伍珲斟了一杯酒,纤细白皙的双手端起酒杯,“伍老爷,喝酒~”
伍珲就杯中酒一饮而尽,搂着怀里的芙蓉,朗声笑道:“好!好酒,芙蓉,你也来一杯。”
衙役嘭一下推开门,“伍珲,华大人有请,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伍珲和芙蓉皆被吓了一大跳,伍珲手里的酒杯没有拿稳,酒水都洒在了伍珲和芙蓉身上。
芙蓉惊叫一声,身子往后缩着,“妾身失礼,还请差爷勿怪。”
美人这副作态,换了平时,身为男人的衙役们自然要怜惜一番,只是现在,他们有公务在身,哪里还顾得上芙蓉。
伍珲直接被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押着离开了。
“妈妈——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
“哎呦,我的小祖宗哟,你轻声些。”一个半老徐娘的貌美妇人不悦道。
“伍家的废物,这次怕是惹了大事了,没了他也好,你日后能接些比他好的公子哥。”
“……是,妈妈。”芙蓉咬着红唇,想说点儿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伍珲一脸疑惑,对着华世杰问道:“华大人,我是犯了什么事?”
“大胆,伍珲,你到了公堂,还敢质问本官,谁给你的胆子,嗯?”
伍珲的酒意,被华世杰这么一呵斥,醒了大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他,立即跪在了地上。
“大人息怒,草民多喝了几杯马尿,神志不清,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伍珲,土坡村的刘四状告你强占了他十亩田地,不知可有此事?”
“不,不曾有,是他胡说的,大人明鉴呐,草民没有做这等缺德之事。”
“是吗?”华世杰反问道。
“你看看这纸诉状。”
衙役将一纸诉状,递到了伍珲面前。
伍珲自小不爱读书,伍老爷在时,曾压着他读了几年书。
然,伍老爷身子骨不大好,家里的产业,又需要他打理,压根顾不上伍珲这个儿子的教养问题。
伍夫人是个疼儿子的,伍珲一向她哭诉,伍夫人就心软了。
如此一来,伍珲虽日日去学堂,实则什么都没有学会。
又过了几年,伍老爷去了,伍珲就更无人管束。
和溪田县里几个纨绔子弟,日日纵情声色,压根不管家里的产业。
伍夫人一个妇道人家,更是不懂家里的生意。
自伍老爷去后,她就后悔了,然而,儿子大了,她压根管不住。
不过几年的工夫,就把伍老爷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生意,败了一个七七八八。
伍家比不上王家、姚家等家族,能挣下这么大一份产业,全是靠着伍老爷年轻时敢想、敢拼、敢闯。
然而子孙不肖,眼看着伍家就要败在伍珲手里了。
伍珲看着诉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就觉得头晕眼花。
诉状上的字,他都认不全。
“大…大人,草民看不懂诉状上所说。”
华世杰轻蔑地看向伍珲,“伍珲,据本官所知,伍老爷还在世时,曾把你送入了学堂。
这份诉状上的内容,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怎么会看不懂?”
“大人……大人,草民年幼不懂事,并不喜读书,故而,故而看不懂诉状上的内容。”
华世杰下意识想喊石师爷念,刚一开口,意识到石师爷已经死了。
“罢了,石,你,将诉状上的内容,念给伍珲听。”
无奈,只能指了指旁边的文书。
文书突然被委以重任,忙清了清嗓子,打开诉状,朗声念道:“具状人刘四,年四十有二,系土坡村人氏,世代务农为生,安分守己,素无过犯。
被控告人伍珲,乃溪田县人士,平素横行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