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血是红的。
又弥漫一股血腥味，怕尘以川察觉到什么，苏凝干脆兑在另一味药里，这才端过去。
端着药的苏凝，刚踏进去，便发现坐在床上发呆的尘以川，她喊：“阿川，来喝药了。”
就是喊完。
她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有点像小莲喊武大郎喝药的样子，呸呸呸，他们那是要命。
她这是要人好。
听到声音，尘以川抬起头，眼中还有一层水雾，语气更像是哭过的嘶哑：“凝凝……”
“……”
看见他这个德性，苏凝一慌，连忙把药放桌子上，她坐在他床边，上下打量他一眼。
神色紧张。
“你哭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怎么才一会不见就成这样。
自己临走之前好好的，也没欺负他到哭啊？
尘以川抱着她，将头埋在她身上：“你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气，扔下我走了。”
“瞎想什么？”
苏凝从他怀里钻出来，对上他那双因害怕她离开，而露出受伤神情的眸子：“没有这回事。”
“嗯。”
尘以川这才扬起笑容。
因为要哄他，导致苏凝忘记桌上的药。
等她想起来时，药有些凉，连忙上前端药：“完了，我给你煎的药，都是怪你瞎想。”
“害得我忘记将药给你喝。”
刚才没注意，现在经她一提起，尘以川也注意到桌上那碗浓稠到变黑的不知名药。
他莫名感到诧异：“凝凝，我没病，而且我的身子骨一直很健朗，为什么要喝药？”
自己常年没有病过。
只不过最近显得乏力而已,以为是凝凝挑衅，导致身体吃不消的缘故，毕竟时间……很……
可也不至于吃药吧？
该不会是凝凝嫌弃自己不行，去给他熬的补药？
想到这里，尘以川眼神闪过一丝惆怅，他拉过苏凝：“凝凝，我身体很好，不用药来补。”
“你闭嘴。”然而，苏凝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直接把盛药的碗，凑到他的嘴边：“喝。”
“凝……”尘以川还想说什么。
苏凝不给他机会，咬牙表示委屈：“难道阿川怀疑这是毒药？怀疑我会害你不成？”
“不是。”
他心一紧，接过药当着苏凝的面一饮而尽，就是药可能有点苦，让他下意识皱眉。
“……”
这下轮到苏凝震惊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碗，愣愣看向他：“阿川，你就不反抗一下吗？万一这真是毒药呢。”
这个傻子。
什么都不问，就这样喝下去了？
尘以川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若真是毒药，我能死在凝凝的手中，这辈子也是值了。”
“你这个傻子……”苏凝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是自己一辈子的事。
她没有隐瞒药的效果，不过是简单说一下，没有说那么细：“阿川，药不是普通的药。”
“我是用一种秘术，强行让我们两个人的命绑在一起，我要是死了，你也会受到牵连。”
已经做好被阿川说自私的准备。
因为她这样说，不管是从谁的角度来看，都是她自私，自己死了还要在拉一个垫背。
可阿川非但没有说，还摸着她的脸，语气倦恋：“有这种药，凝凝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你不怪我自私，把你的命跟我绑在一起，我又是喜欢作死的，万一没过多久就……”
死了没有说出口。
尘以川堵住她的嘴，仿佛不准她提那个字。
半晌才放开她，面上带着责备：“不准说死，你要是死了，凝凝觉得我像是会独活的人吗？”
不会独活。
好不容易确认自己的心意，在这个年纪遇上让自己心动，身也动的人，而且心也全在她身上。
没了她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
“……”苏凝茫然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此深情的阿川，这是她没有想过的。
完了。
这就是不爱则已，一爱就纯爱的男人吗？
许是心头血发挥作用，尘以川开始犯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凝凝，我有点乏了，想睡一会。”
“睡吧。”
苏凝替他找了拢被子，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我在旁边守着你，你放心的睡吧。”
“好。”
刚才经历迟应那一档子恶心事，再加上担心她离开，尘以川神情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现在有苏凝的陪伴，他神情终于有所缓和。
他沉沉睡过去。
望着他沉睡的容颜，苏凝一时看呆住了，阿川的长相本来就超绝，否则第一眼看见他。
自己也不会被惊艳到。
如今睡着的阿川更是一绝，他不会反抗，不会说话，自己要是在干点什么的话，岂不是……
呃。
苏凝甩了甩头，把这个不是人的想法甩掉，阿川处在虚弱状态，她怎么能趁虚而入呢。
虽然此刻的阿川很诱惑人。
她坐在床边，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尘以川，看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反应，苏凝本想趴下去。
感应一下来自心头血的效果。
下一秒，阿川白皙的肌肤清晰可见红色的血管，而她放在药中的那滴心头血，开始逐渐扩散。
散的区域在心脏那一带。
“咦。”苏凝咦了一声，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耳边能传来阿川心脏跳动的声音。
包括身体各个结构。
大概意思就是，不用看，她就能知道阿川有多少根腿毛，仿佛她是身体的主人一般。
难道这就是共生？
突然，尘以川体内飞出一颗白色，又带着耀眼光芒的珠子，珠子在阿川的身体上方悬浮。
或许知道自己主人身体状况不佳，它发出一阵白蓝相间的柔和光，笼罩在阿川全身。
望着半空中的珠子，也第一次见，但苏凝很快就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寒水珠？”
人鱼族的镇族之宝。
也就是那个族长费尽心机想要找回的东西？
动静也惊动两只禽兽。
尤其是君之，他变成小龙的模样，朝寒水珠飞过去：“吞下它，我的修为就可以直至巅峰。”
奈何有人打破他的计划。
只见，苏凝伸手抓住君之的尾巴将他甩在墙上：“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不分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