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圆满完成了赈济灾民的表演过后,身着白袍的中年人在身旁诸多壮汉的簇拥下转身返回了戒备森严的石佛庄,直奔几乎与整个村庄融为一体的宅院而去。
教主,刚刚的那些乱民该如何处理?
许是在场的皆是自己人,簇拥着白袍中年人的壮汉们也不再是最初那般悲天悯人的表情,有人一脸嫌弃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还有人追问起该如何处置试图冲击石佛庄的。
冒犯佛母是要遭报应的..
闻言,特意挽起发髻,手中拿着拂尘,瞧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王好贤便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
如若不是为了在那些灾民的心目中维持慈悲心肠的人设,他恨不得当场将那些乱民格杀,以儆效尤,又岂会真的为他们看病治伤?
遵命。
见王好贤如此言说,稍微落后其半个身位的于弘志便是微微颔首,朝着后方亦步亦趋的教中精锐们摆了摆手,冷酷的脸颊上从始至终都没有涌现出半点感情波动。
时至如今,教中也需要立些规矩了,不然日后如何成就一番大事。
...
...
教主,香汤已经备好,还请沐浴更衣..
大步迈入宅院后,便有两名在此等候多时的老仆主动迎了上来,举手投足间的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嗯..
满意的点了点头,王好贤便撩起身上宽大的袖袍,在两名老仆的引领下,直奔后宅偏西的一间厢房而去。
坦白来说,他其实并不像自己的父亲王森,以及昔日兵败身亡的徐鸿儒那般善于装神弄鬼,在大庭广众之下变些空手下油锅香灰治病等神迹,通过封建迷信和鬼神之说来招纳信徒,但好在如今灾民流离失所,长期的饥饿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仅靠着些许吃食,便可让这些灾民们沦为他们白莲教最为虔诚的信徒。
在越过空旷的庭院之后,王好贤径自迈入厢房,而原本负责引路的老仆及跟随在王好贤身旁的壮汉们则是心有灵犀的停住脚步。
推开陈旧的木门,迎面而来的便是沁人心脾的清香,一个足以同时容纳两三人沐浴的大桶立于若隐若现的屏风后,两侧还规规矩矩立着十余名低垂着头,身躯似是在微微颤抖的妙龄女子。
恭迎教主!
见王好贤露面,一道有些突兀的问候声便于角落处响起,打破了房间中异样的沉默。
放眼瞧去,只见得两名身材壮硕,腰间别着棍棒的壮妇分别自角落两侧出现,但这二人却没有向王好贤行礼,反倒是恶狠狠的盯着不知所措,像是被吓到了的女子们。
恭迎教主..
在凶狠眼神的注视下,这些妙龄女子终于如梦初醒般想起了自己被传授的,一个个或心甘情愿,或泪眼盈盈,或眼神麻木的匍匐在地,任由王好贤将身上那件沾满了腥臭味道的白袍披在她们的身上。
噗通。
随着温热的水越过木桶,王好贤一脸满足的坐在木桶中间,享受着身后女子们的抚摸,口中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哼哼声,心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舒畅。
别看他是高高在上的白莲教主,在诸多虔诚的信徒心目中宛如神灵,愿意将毕生积蓄奉献给他,以换取佛祖的,来时登临极乐。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自白莲教问世以来,他们这套靠着装神弄鬼吸纳信徒的把戏虽是在贫苦的百姓当中屡试不爽,但对于在地方上拥有不俗影响力的富绅而言却是毫无用处。
至于那些在朝堂上的官员们,更是对他们嗤之以鼻,从未另眼相看。
可是自从几日前的地龙翻身之后,这些平日里在地方上有头有脸的地主富绅们便沦为了灾民眼中的,其中幸运者或许能够在家产被抢劫一空后,侥幸留得一条性命,与家中的亲人们共同加入流民队伍,为了一口吃的苟延残喘;若是倒霉的,则会被双眼饿的发黑的灾民们棍棒打死。
在这种情况下,他凭借着白莲教主的身份,轻而易举的便从石佛庄外的数万灾民中寻到了十余名身材和模样均算得上乘的良家女子。
要知晓,这些女子可不是滦州城中一点朱砂万人尝的风尘女,而是正儿八经的家世清白之人,其中最次的都是村里地主的掌上明珠,还有人干脆就是某位官员的。
这才是神仙该过的日子呐,王好贤嘴角的笑意更甚。
教主,见王好贤的心情不错,一名壮妇小心翼翼的靠近木桶,低声禀报道:刚刚前院来了消息,说是有位姓孙的大人来了..
姓孙的大人?
听得此话,正簇拥在王好贤身旁,任由其上下其手的女子们动作便是一滞,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们原本还指望着灾民渐渐散去之后,朝廷会发现这石佛庄的,将这王好贤绳之以法呐!
可眼前的白莲教主竟暗中与朝廷命官有染?这岂不是意味着,她们这些人要一直沦为王好贤的,永无宁日了?
他来作甚?!
闻言,王好贤的眉头便是一皱,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但念及对方朝廷命官的身份,以及身后站着的蒙古人和女真人,心头火热的王好贤终是恋恋不舍的收回了双手,起身走出了木桶。
这孙之獬的仕途虽然已经基本宣告结束,但架不住其背后有女真人和蒙古人为其撑腰。
他王好贤还指望着这些们能够像五代时期的契丹人一样,让他也过一把皇帝的瘾。
前边带路吧..
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换上一件丝质长袍之后,王好贤便在两名仆妇的率领下离开了厢房,但就在房门即将关闭的时候,王好贤突然转身,在诸多女子泪眼摩挲的注视下,一脸狞笑的吩咐道:还是有人不肯诚心服侍本教主呐...
他刚刚可是瞧见了,这些女人听闻他和朝廷官员有所联系之后,表现出来的惊愕及绝望的神情。
遵令!
只一愣神的功夫,两名仆妇便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并同时抽出了腰间的棍棒,在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缓缓关闭了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