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岸的指尖在通界灵音宝器上划出三道佛文,寒宫密室的画面瞬间清晰:
寒浞跪在血池前,蚀心戒悬浮在掌心,池底堆着新剥的人皮,血祭台四角的青铜鼎里沸腾着粘稠的黑血。
他转头看向阿璃:“准备好灵心玉的阴面力量,寒浞要开血祭了。”
夜影的幽影灵戒蓝光暴涨:“需要我怎么做?”
惠岸将溯源珠按在宝器中心:“你和阿璃守住忘川入口,防止血雾外溢。轩宇,跟我去冥界裂隙处布防——这次血祭的规模远超预期。”
寒浞的声音通过宝器传来,沙哑中带着癫狂:“混沌在上!以夏民之血,铸永恒之权!”
他将蚀心戒浸入血池,池底白骨突然集体颤动,无数怨魂从骨缝中钻出,在空中聚成狰狞的人脸。
惠岸运转“无情咒”四级功法,金色佛光穿透宝器射向血祭台,却在触碰到蚀心戒的瞬间被反弹回来。
“糟了!他用夏民的怨念加固了结界!”
阿璃的灵心玉在忘川畔亮起,却见血雾如活物般绕过佛光,顺着密室裂缝向冥界涌来。
惠岸咬牙,从怀中取出浑铁棍:“轩宇,用吴钩双剑切开空间,我要直接干预血祭!”
人间,少康正在伯靡的营帐中擦拭夏后剑,突然听见帐外喧哗。
一个浑身血污的老者被士兵扶进来,怀中抱着散发青光的碎片:“少康公子......这是息壤......”
话未说完便断了气。
伯靡拾起碎片,纹路竟与少康梦中的“夏后剑铭文”完全吻合。
“这是......大禹治水的息壤?”
少康指尖触碰碎片,青光中浮现出山川河流的虚影。
伯靡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寒氏军营:“相传息壤能克制一切邪祟,当年大禹用它镇压过混沌......公子,这是天命所归啊!”
少康握紧碎片,想起惠岸在梦境中说过的话:“邪器虽强,却怕至正至阳之物。”
冥界这边,惠岸的浑铁棍重重砸在血祭台边缘,却震得自己虎口发麻。
寒浞抬头看向虚空中的惠岸投影,嘴角咧出渗血的笑容:“惠岸判官,这血祭用了九百九十九个夏民的心脏,每颗心都刻着对你的诅咒——你以为佛法能救得了他们?”
“惠岸判官!裂隙扩大了!”
夜影的震惊声从忘川传来。
惠岸转头,只见冥界边缘出现蛛网般的裂缝,商朝怨灵穿着玄鸟图腾的服饰涌入,与夏朝血雾中的怨灵扭打在一起。
阿璃的灵心玉柔光被染成血色,她拼尽全力维持结界:“这些怨灵的记忆被篡改过!他们以为自己还活着......”
“先稳住裂隙!”
惠岸再次催动“无情咒”,却感觉体内灵力如潮水般退去——原来寒浞的血祭咒文竟与他的功法产生了共鸣反噬。
轩宇挥剑斩落几只扑来的商朝怨灵,剑气中带着困惑:“为什么商朝怨灵会攻击夏朝魂魄?他们不该是两个时代的人吗?”
少康在人间突然按住心口,惠岸的声音在他识海响起:“少康!立刻让伯靡率军佯攻寒宫,分散寒浞注意力!”
少康愣了一瞬,随即抽出夏后剑:“伯靡大人!点齐三千轻骑,随我去端了寒浞的老巢!”
伯靡欲言又止,却见少康眉心符文亮起——那是惠岸的“灵觉初启”在催促。
寒浞的血祭台突然震颤,他惊恐地发现蚀心戒的黑光正在减弱。
少康的军队在宫外擂鼓的声音传来,他握紧戒指的手开始发抖:“不可能......少康怎么可能这么快......”
惠岸趁机再次发动佛光,这次终于突破结界,将血池中的怨灵净化了三成。
“啊——!”
寒浞惨叫着后退,蚀心戒上出现细微裂痕。
就在此时,商朝怨灵中突然冲出一个披甲武士,其怨灵形态竟与寒浞的血祭咒文产生共鸣,手中青铜戈直直刺向惠岸的投影。
轩宇挥剑阻挡,却被戈上的邪力震退三步:“惠岸判官!这怨灵被混沌教标记了!”
少康的军队已杀到寒宫门口,却见大门突然打开,寒豷带着冷笑走出,身后跟着浑身缠满绷带的寒浇——他的“裂地”战斧上沾着斟灌氏孩童的鲜血。
少康握紧息壤碎片,碎片突然飞起,在寒浇胸前烫出焦黑的“仁”字烙印。
“那是......”伯靡惊呼。
少康看着寒浇痛苦跪地,突然明白惠岸所说的“克制邪器”是什么意思——息壤碎片不仅能净化邪力,更能将施暴者的恶意反弹回去。
他举起夏后剑:“寒氏暴虐至此,天道不容!今日我少康,替天行道!”
冥界的裂隙终于合拢,惠岸擦去额头冷汗,却见寒浞在血祭台上疯狂大笑:“惠岸!你以为阻止了血祭?混沌的力量早已降临......”
话音未落,蚀心戒突然震动,无数黑蝶从戒指中飞出,钻进商朝怨灵体内。
那些怨灵瞬间膨胀,化作半人半蝶的怪物,朝忘川方向扑去。
“阿璃!带夜影撤离!”
惠岸挥动浑铁棍横扫,却被黑蝶群逼得节节后退。
关键时刻,少康的祭天鼓声从人间传来,惠岸腰间的幽光令牌突然亮起——那是人间百姓的愿力凝成的金光。
他心中一动,立刻运转“情感共鸣增幅”四级能力,将愿力导入溯源珠。
溯源珠爆发出万丈光芒,照亮了整个冥界。
惊恐的寒浞自知不妙,急速隐匿而去。
血祭台在强光中崩解,碎片纷纷扬扬落在忘川,化作点点荧光。
少康在人间目睹这一幕,手中息壤碎片与夏后剑同时共鸣,剑身上“天命循环”的铭文竟渗出金光,与惠岸的佛光遥相呼应。
“伯靡大人,”少康望着远处燃烧的寒宫,声音坚定,“通知各部落,三日后在纶邑会盟。寒浞的血祭失败了,现在正是反攻的最佳时机。”
伯靡单膝跪地,眼中泛起泪光——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那个能带领夏朝复兴的少年,真的做到了。
惠岸在冥界看着商朝怨灵逐渐消散,转头对轩宇说:“通知孟婆,准备净化这些混沌黑蝶。还有......”
他握紧溯源珠,里面隐约映出神秘老者的身影,“派人查查那个送息壤的老者来历,他能穿过混沌教的封锁来到人间,绝非等闲之辈。”
夜影赶到时,阿璃的灵心玉已经布满裂痕。
夜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幽影灵戒的蓝光注入她体内:“下次别硬撑。”
阿璃抬头,看见惠岸正在忘川边收集祭台碎片,背影比平日苍老了几分。
她突然明白,这场跨越时空的因果之战,惠岸背负的远比他们看到的更多。
“惠岸判官,”她轻声说,“少康已经开始整顿军队了。”
惠岸点头,将最后一块碎片收入法器:“寒浞的血祭虽然失败,但混沌教已经在商朝埋下了更深的伏笔。
阿璃,你和轩宇先回冥界总部,我要去见一趟守界人......有些事,该问清楚了。”
夜影挑眉:“需要我带路吗?”
惠岸摇头:“你留在忘川,防止黑蝶复活。还有......”
他看向人间方向,少康正在为受伤的士兵包扎,“看好少康。他手里的息壤碎片,可能是解开下一个谜题的关键。”
当惠岸的身影消失在冥界迷雾中时,少康正在擦拭夏后剑上的血迹。
剑身在火光中映出他的倒影,眉心的符文微微发烫——那是惠岸传来的平安讯号。
他抬头望向星空,仿佛看见惠岸在忘川畔布下结界的身影,轻声自语:“尊者,下一次,我们会赢的更彻底。”
寒宫废墟下,寒豷的蛇形怨灵舔舐着寒浞的血迹,手中握着半块祭台碎片。
他抬头看向商朝方向,绿光闪烁的瞳孔中倒映着玄鸟图腾:“惠岸,少康......混沌的盛宴,才刚刚开始呢。”
话音未落,他化作黑烟钻入地底,只留下一串蛇信吐息般的笑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