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头点地。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诛心，让人余生生活在恐惧中。
“不要，我们错了，错了。”
切了，这辈子还有什么活头。
孰重孰轻，他们非常清楚。
如果乞尾求怜，能保下半辈子完整，他们愿意为汪淼当牛做马。
回答他们的是，汪淼再次扣动扳机。
枪响，强过语言也强过文字的力量。
汪淼明明白白表态，他没有开玩笑，每一枪都算数。
教训过于直白，威力也过于强劲。
除了血，还有满地混着血的尿液，明明白白说了汪淼的立场。
不再犹豫，终于有人支持不住，“我...我愿意接受惩罚。”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口子被无情撕开。
其他人争先恐后磕头要求去势。
抛开当事人视角，旁观的人挑起眉，倒觉得有趣，耶除外，他白了脸，贴着墙，开始颤抖。
刀很快被送来，人手一把。
跪在地上的5人，相视一眼，似是在想从什么部位开始动手？
突然，一人跃起，寒刃直插汪淼面门。
“砰...”
又一枪，执凶的人捂着胯下，倒地哀嚎。
留下4个人刚好，两两相对。
汪淼轻飘飘抬了抬枪，四人对视一眼，眼中无比笃定，手起刀落。
哀嚎声叠着哀嚎声，响彻主楼。
只剩下耶了，要不是岐扶着，此刻他已经站不稳。
多年的养尊处优，已经慢慢磨了心性。
血渍哗啦一地，令人作呕，强压下胃部泛起的酸意，耶已经整张脸全白。
汪淼当看不见，退回联盟的队伍，【耶跟我的仇放在最后，现在你们先聊。】
怎么能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给个缓冲，再重提，才能让他印象深刻。
如果真有下辈子，保证刻进灵魂里。
明泰和乌亿帆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见诧异和恐惧，这是个难缠的对手。
他们在其他人发现异常前，迅速别开视线。
“明泰，从今天开始，你从若邦离开。”颂材挺直腰杆，中气十足，“我留你一条命。”
“不过，你的兵马必须留下。”
明泰没有言语，毫无谈判技巧，看来阮醒并没有教他，抢到地盘后，应该怎么争夺自己的利益。
是阮醒不记得交代？还是他根本不想交代？
明泰眼睛低垂，视线滑过半露在衣服外的卫星电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卫星电话没有信号。
断信号这件事，联盟这群蠢货可做不到。
能办到的除了军方和政府机构，没有势力可以伸那么长的手。
联盟跟政府军合作了？
明泰马上否决。
政府军这群废物，要真存了这个心，早就把他们这群人一锅端了。
何必忍忍一年又一年。
那到底是哪一方面的势力，居然勾结政府军，跟他们两邦动手。
明泰迅速将割据势力里可能跟政府军牵扯的人想了一遍。
没有人选。
“你们想好了吗？”颂材扬声喊，“没想好，那就按照我们定的方案来。”
被逼迫住到山上，闲来无事，他们已经无数次想象，若真有一天，打下两邦，该怎么分。
这一天终于到来，梦想成真，颂材迫不及待道，“我们接管若邦，乌先生，委屈你，让出克邦和若邦相连的10公里范围的地盘。”
这个数字他们测算过，是现今，他们能管的最大限度。
不是不想多要，实在是能力摆在这了。
乌亿帆听后挑起眉，“吴颂材，这是你们间的家事，别牵扯到我。”
他立马撇清关系，“我只是应耶的邀请，前来做客。”
只不过请进来以后，倒戈相向，换了个盟友而已。
脸皮厚到令人气结。
颂材面上的欢快，转换成愤怒，“乌先生，别给脸不要脸。”
谈判陷入僵局，几方人马谁都没开口。
突然，繁密的枪响打断宁静。
声音由远及近，并且越来越近。
“兄弟，你是联盟的人吗？我也是。”联盟负责守在外面的人，躲过子弹后，大喊，试图跟自己人对信息。
可惜，回答他的是子弹射进掩体发出的巨大声响。
“妈的，被人包抄了。”联盟的人，卸下信号弹，拉开。
蓝色烟花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中炸开。
颂材脸色变了变。
倒是乌先生轻笑，表情轻松，“我的人来了。”
他的位置，可不像明泰，也不像耶，都有老底子撑着。
他可是一路拼杀过来，穷小子出身，一步步筹谋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深知留后手的重要性。
从围攻庄园开始，他的人就在静等讯号。
如果超过一个小时，没有回应，就说明他正遭遇危险，援兵需要马上来救。
“明先生。”乌亿帆转头，笑对明泰道，“你欠我一份人情。”
明泰虽心里有疙瘩，既然联手，为什么不坦诚。
脸上却是如常，笑容灿烂，“多亏了你留一手，救了我的命，大恩肯定报。”
有这句话托底，乌亿帆的笑容更加热切，“果然是好兄弟。”
枪战越演越烈，听声音，已经冲进庄园里。
人数不少。
缩在墙角的耶目光热烈地看门口方向。
他的人，按约定也该到了。
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万一是他的人捷足先登呢。
现场四个阵营，其他三个神情热切。
反观联盟这边，颂材脸白的好像血液一瞬间从身体里抽干了一般。
联盟的人马他心里清楚。
散，但胜在数量多。
刚才的数目，他们的人还能以多敌少，现在...
“怎么办？”他轻拉淡然的汪淼，“你还留有后手？”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不怪颂材这么想。
汪淼的神情太平淡了，平静的就好像只是闲话家常一般。
汪淼摇头。
“完了。”颂材低声道，“全完了。”
即将到手的权利，就这么从手里溜走，真不甘心啊。
“吴颂材，吴颂材...”
突然哥基的声音响起，他越过人群，气喘吁吁朝颂材跑来。
在他万分期待的目光中，拽住他的手，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哥基在颂材莫名的神情中，紧紧盯着汪淼的脸，大喘粗气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