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
“没，早呢！”
“医生，不会成植物人吧？”
“你们要想的话，可以这么干！”查房的医生翻了个白眼，三两笔在巡房本上写身体指标。
他最不耐烦应付这些警察。
每次一群来，问同一个问题。
“不犯法吗？”
“犯法。”医生无奈叹口气，“失血过多，伤口又那么重，他睡几天怎么了，你们每天来吵吵，病人能休息的好吗？”
“不...能...”
“你看，我就说不能。”
“医生，醒了，这是醒了吗？”
“闭...嘴...”范世谙用尽力气，沙哑的喉咙挤出两个字。
“醒了，醒了。”医生仰头朝门外喊，“37床病人醒了，快来医生看看。”
“那个。”史泰红着眼睛指指他，“医生，你就是医生。”
“对。”医生一拍脑袋，低声抱怨，“都被你们整糊涂了。”
他迅速按流程检查范世谙各项生命体征，“健康的很，今天少量进食、进水，明天开始饮食正常，不能吃辛辣和酒之类的东西。”
他絮絮叨叨吩咐，低头就看见罗莉正在无声落泪，叹口气，“算了，等会傻大个，你来我这领一份注意事项。”
交代完，医生带着巡房记录本就撤，终于是完事了，比做手术都累。
“老大，你怎么样？”史泰低头凑近范世谙耳边，想听他说话。
被罗莉一把推开，她用棉签沾了点水，滋润范世谙嘴唇，“老大，你先将就解解渴，等一会再喝水。”
这几天，范世谙躺病床上，护理知识，罗莉可没少学。
范世谙点点头，还是女同志细心。
有了水的湿润，感觉舒服不少，嗓子没那么沙哑，范世谙开口，“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史泰推开罗莉，跃跃欲试，“老大，你是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急，全靠我，不，我们两个打配合...”
“范队醒了。”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一脸惆怅的杨万里，神色多云转晴，“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平安无事。”
他提着东西连连朝各个地方拜，“菩萨们，耶稣们，我下午，不，等一会就去还愿。”
警局系统终于平稳了，阿弥陀佛。
“我妈他们...”
罗莉立马回答，“老大，按你之前吩咐的，没敢告诉你的家人。”
“不过，你大哥知道了。”
都是体制内的，受这么重伤，不知道能不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不敢不通知亲属。
“那没事。”范世谙有了笑模样，“好歹有人帮我分担火力。”
大哥稳重，由他说，他妈好歹能被稳住。
否则，就不是现在这么安静的醒来，而是被他妈的哭声烦醒的。
“当时什么情况？尚嘉友呢？”
杨万里放下各色礼品，表情有些凝重，“死了，对不起你受的伤。”
范世谙失去音讯满4个小时后，罗莉经过排查找到从市场开出，但又返回到市区的一辆面包车。
可面包车进了写字楼地下室后就不见踪影。
调取监控，终于找到面包车，却找不到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均穿了便服，三人为一组，开始以写字楼为中心点往外排查。
重点集中在城中村，人员混杂，环境复杂，藏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们从半下午搜到太阳下山，一直没找到线索。”
“罗莉功劳大。”杨万里投给罗莉赞赏的眼神，“说起来你们二队，真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城中村虽然人员散乱，但自成派别。
罗莉抓住这个特点，根据派别逐个击破，让同僚，悄悄抓了不同派别的领头羊，直接带上通讯车问话。
再根据他们看监控里范世谙和尚嘉友的表情，来判断谁有猫腻。
“就这么一个个看下来，才终于找到一个眼神闪躲的。”
杨万里拍史泰胳膊，“身材长的壮硕还是有好处。”
警察不能刑讯。
但又没说不能站在那。
史泰动动胳膊，秀秀肌肉，再往那人身边这么一站，压迫感迎面扑来。
本就是平民百姓，哪受得了这种隐形暴力，很快就开口。
他认识尚嘉友。
“等我们的人赶到，尚嘉友倒在离你一个巴掌的距离，但凡再近一点，恐怕你也就交代在那了。”
杨万里没说，依现场的出血量而言，范世谙得不到及时救治，也是一个死。
万幸二队的其他两个队员队员，在优秀队员的熏陶下，关键时刻，挽回了颓势。
“范队，我跟你商量个事呗。”杨万里心痒痒，看史泰和罗莉眼神变得热切，“等汪淼找回来，我也让我的人去你们那待一段时间。”
不求多的，要是各个像罗莉那样，缉毒部队，那是如虎添翼啊。
他自动略过史泰。
范世谙被摇坐起来，扯到脖子上的伤口。
疼的他皱起眉头。
“老大，医生说，再偏0.5公分，直接划破大动脉。”罗莉想起那天满身血的范世谙红了眼眶，“真划到了，我们赶来也于事无补了。”
“没事。”范世谙拍她手背安慰，“我心里有数，不会拿命填他的命。”
“呵...”
史泰喷出个气音。
“闭嘴。”范世谙怒瞪他。
翅膀硬了，敢拆他的台。
“杨队。”范世谙舒服不少，说起地下室发生的事，“我看见耶、明先生和乌先生聚在一起，恐怕他们有大动静。”
“有，动静还不少。”杨万里重重叹口气。
话说回那晚。
耶果然如星说的带她参加聚会。
主楼的护卫跟着走了一大半。
只留少数护卫守卫主楼。
汪淼等到天黑，交代廖旭不要给他留门，关紧大门后，就摸向了主楼。
他的目标很明确，鱼池里的秘密。
耶设在主楼外，保护主楼的监控，跟其它监控不一样，带有动向捕捉。
也就是说它不是规范转动，只要它负责区块范围内，被传感器捕捉到活动的任何东西，都会被监控捕捉到，同时传到监控室。
以往躲避监控的手段，在这里失了效果。
汪淼趴伏在草丛里，抬头看监控，试图找到突破点。
“喵...”
猫叫声响起，汪淼转头，就见一只猫站在不远处，好奇张望：这个奇怪的人类，到底在做什么。
紧接着来了第二只，第三只。
它们像是约定了一样，蹲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
汪淼看监控，又看猫，心里有了主意。
猫受肉吸引，跑进监控范围内，摄像头跟着转动。
可行。
汪淼将另一块巴掌大的鲜肉，绑在其中一只猫身上。
循着味道来的野猫，跟在奔跑的猫身后。
摄像头快速转动。
动向捕捉，只能顾一个地方，给了汪淼钻空的契机。
等传感器捕捉到又有活物进入范围，摄像头根据指示转向的时候，汪淼已经扑进另一片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