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郁眠掀起眼皮看了眼，瞬间转为乖巧，双手一环上升卿腰身，靠上去就是快语道歉：“好吧，其实不是这样，我说谎了…”
“就是，它只是源自一篇文章，里面讲的是……”郁眠给她细细解释了故事由来，最后补充一句，“夫人~我已经坦白了，可不可以放过我一马，咱们坦白从宽可好？”
“求求你了，我没有想骑在你的头上，我就是想…”
“想作威作福？”升卿毒舌怼上。
“那倒也没有…”郁眠讪讪一笑，她还打不过对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未来还很远，还是乖乖认怂比较好。
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酱酱酿酿欺负回来！
“眠儿骑在我身上还少吗？”升卿顺手搭在她后腰往下，五指拍了一下，声音低哑含笑。
郁眠一僵，抬手双掌捂住升卿那张巧嘴，这蛇女人还是别说话的好，怎么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升卿弯眸，真是不经吓，胆子时大时小，三两句就投降了……
“那还想骑吗？”升卿继续问道。
郁眠眼眸睁大，正要开口拒绝，就被灌满一嘴风，身前毫无屏障，而自己则站在了巨大蛇首之上，穿云破雾，在天空上犹如绣花针一样，串联无数云彩。
“啊！！！”她一个没站稳，差点从蛇脑袋上滚落下去，被升卿觉察到之后，调整了一番速度才稳了下来，转为坐在蛇首之上。
“总这样突然！你就是要吓我是吧！”郁眠生气地上手捶蛇脑袋上的鳞片，一拳头下去，给自己手震麻了，瞬间缩回来揉了揉。
“不喜欢吗？”升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盘腿坐在郁眠身侧笑问。
郁眠侧头看去，她换了一套衣裳，认出这人是用了自己化外分身，只是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是那具受伤的分身。
半面凤的面颊戴在脸上，显着露出的另半张脸有种神秘高贵气息，让人忍不住探究其背后的完整模样。
“等下回我起床后不告诉你，然后出门游玩，你就知道这样吓人刺不刺激了。”郁眠屁股挪开一点，给升卿让了一块稍平整的地方，故意开口刺她。
“我记得眠儿的气味，就算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找到。”升卿自然揽住肩膀，靠了上去，“你躲到哪里都没用的。”
“哼…你是怎么记住的？”郁眠哼了声之后，提出自己的疑惑。
刚入山门那一会，她就知道自己身上被升卿留下标记，她无论在哪里都逃不掉，那时候满心想着逃跑，却发现自己早就掉入罗网之中，无路可逃。
“天赋。”升卿难得傲娇一次，没有解释过多，其实一开始是通过送给郁眠的令牌和法器定位，后面是留下自己灵压和血气，再后来…连内丹都给了。
真就是阴魂不散，死生纠缠。
“完全没有办法摆脱吗？”她这么一说，郁眠叛逆心思升起，她就不信真就完全锁牢，定然还有办法，这蛇女人不爱说。
升卿想了想，“除非本尊魂陨道销，亦或者…”她不想说出那个可能，话到一半闭了口，接着迅速转移矛头。
“你我成婚才寥寥数年，眠儿如今就开始厌烦为妻纠缠了吗？”
“去去去，胡说啥呢你，我就是好奇一下。”郁眠上手就给升卿靠自己肩上的脑袋一戳。
该说不说，这样戳人是挺爽的。
郁眠蜷缩起指尖，摩挲了下，多多益善，日后将过往被戳脑袋的经历都报复回来。
“咱们这是去哪？”黑蛇腾云驾雾跨越山海，云下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涛汹涌，郁眠认出这是朝着海外飞行。
“魔域，我给你抓了几个练手的磨刀石。”升卿口吻轻描淡写，像是说厨房里多买了两只鸡鸭一般。
可郁眠知道，能被升卿认为是磨刀石的家伙，至少也是化神起步，上不封顶的存在。
“你不是抓了几个魔将吧？”郁眠转头震惊询问，那岂不是十八个魔将都快要凑齐了。
“不多，三个而已，正巧眠儿突破化神之后没有机会出手，他们刚好合适。”
“三个？而已！”郁眠记得剩下的魔将应该实力都挺强的，至少也是合体期起步吧，一巴掌可以拍死十个自己的存在，怎么可能抗衡得过。
“怎么，觉得太少了吗？”升卿轻声询问，随后有些无奈道：“他们必然不可能将全部力量花费在魔域这边而放弃蚕食九州，剩余三个本尊还未能抓到他们的小尾巴，否则全给眠儿练手倒是不错。”
郁眠听着升卿的话，有种自己早已经突破渡劫将要飞升的感觉……怎么感觉升卿眼里的自己，和自己眼里的自己不是一个人？
“我难道不该先和同修为的修士先练练手吗？”郁眠记得天门关上守着的化神修士可有上百，新晋化神，老牌化神都有，自己还没有和他们较量过。
“那倒不如与为妻练练……”升卿幽幽的目光转了过来，似是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探探郁眠的底，被郁眠成功打断。
郁眠：“等等，还是和魔族吧！”
和升卿战斗会有种被降维打击的挫败感，很难从中得到什么经验，只有被按着锤的挫败感。
升卿缓缓收回目光，解释道：“魔族手段与修士手段相差较大，针对应敌修炼效果更好。”
“且比斗与生死之战有本质区别，这也是为何弟子在宗门内与同门切磋数十载进步微弱，但下山除妖伏魔之时更易突破。”
“眠儿和同门切磋修炼较少，一路走来多是生死厮杀，阈值相较普通修士更高更极端，切磋的效果不大。”
“这样子。”郁眠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自己每次突破大都是在经过激烈战斗之后。
在生与死的边界上，进步总是神速。
“顺便修炼一番一心二用。”升卿轻点头，将接下来的修炼计划大致给她安排好，最先就是让郁眠把化外分身掌握。
“化外分身召出看看。”
“噢！好。”
郁眠挥手将一具和自己一般无二的身躯召出，出现刹那，分身浑身光溜如同刚从浴池出水一般，眼眸紧闭。
吓得郁眠赶紧将她收了回去，忘记给她穿衣裳了。
面上有些微红，本以为升卿会看向自己分身，抬眼却和她静如幽潭的眸子对上，她并不在意那具没有承载郁眠神魂的躯干。
“稍等！”给她套好衣裳之后，重新召了出来，依旧是闭眸静默，像是空洞的皮囊。
相比较之下，分身还比原来的身躯更加细嫩，因为没有遭受过风吹日晒，也没有修炼的薄茧等痕迹，娇嫩许多。
郁眠尝试神魂转换到这具身躯上，视角顷刻变成了站着，看着盘腿在升卿身边的身躯软软倒下，被升卿一把扶住。
“为什么我不能同时控制两具身躯？”
【补章】
“一心二用，本就需要练习，一般修士磨合三五十年才可做到如臂指使，眠儿没有那样多的时间，便只能在高压之下感悟。”升卿单手轻轻掐在郁眠倒在怀里的那副身躯脖颈上，眉眼对上郁眠看来的目光，邃眸暗含锐气。
郁眠知晓这是要一言不合开练了。
神识瞬间回到原来身躯，抬手抓开升卿的手，只见身后那具化外分身又软了下来。
她挣脱那算不得桎梏的力道后，站起来尝试控制另一具身躯。
“神识只有一副，如何能控制两具身躯？”郁眠发出疑问，难不成要将自己的神识切割成两块不成？
那更不成，修士神识切割，就容易发生之前升卿与残魂那般事故，两相记忆不互通，最后反目。
她尝试将意识分割，还没开始，就感觉到脑海一片昏疼，及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抬手拍了拍脑壳。
升卿来到郁眠身后，给她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缓缓如细沙流淌，含着微哑，在耳畔响起，“神魂在两具身躯之间并无滞后。”
是了！
郁眠一瞬有所感悟，化外分身和本体同出一源，相互之间有所感应，神魂切换控制没有延迟，类似于量子纠缠，绑定量子态的两颗粒子无视距离，保持绝对镜像同步。
也就是她只要能用神魂同时模拟两种运动状态，然后在极速的切换之间将状态保持，就可以达成控制两副身躯。
实际上神魂才是主控，两具身躯无论是原身还是分身，不过是左右手调控的提线傀儡。
她瞬间切换状态来到另一具身躯站起来，朝着自己走来，又在迈开步子刹那回到原来身躯朝着化身走去。
中间的过程有点像是定格动画，两个身躯之间由于不断切换视角，动作稍显卡顿。
随着第一步迈开，第二步就变得顺畅许多，到慢慢的第第四步。
最终她控制着两具身躯，有些僵硬的走到面对面，双手带起，四掌心相接触。
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几乎同时，两个脑袋朝升卿转去，开口询问道：“是这样对吗？”
升卿站在两米外暗含赞许地点头，“眠儿果然聪慧。”
“一开始能做到如此已然不易，不过意识还差许多，来回转挪是否非常辛苦？”
辛苦，当然辛苦，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郁眠就感觉自己脑子要炸开了。
根本想象不到控制两具身躯同时作战的模样。
升卿还能三具身躯同时控制，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完全无法想象。
“我感觉脑子要炸了！”郁眠如实回答，最终还是解除控制两具身躯，回到本体之上，抬手拍了拍自己前额，从那种头昏脑胀的状态里解除出来。
刚刚坚持了不到两分钟。
升卿靠到郁眠身后，给她继续揉了揉脑袋，清风吹拂去，将浑噩吹散，“表象是神魂腾挪，实际还是操控意识培养。”
“人非生而能控自身，婴孩初始也是从抬手抓握开始练习，三五年方能逐渐适应身躯，行走蹦跳。”
“眠儿心态应如婴孩学步，重塑习惯，将两身作一身。”
郁眠听懂了，也就是将两具身躯看作是自己的全部，培养专属的控制习惯，到最后就如同控制左右手一样，分开变化不同的动作也不会打结。
“我再多练练，找找感觉。”郁眠深吸一口气，开始继续尝试起来。
只见两个郁眠在巨蛇脑袋上，就像是喝了假酒一样，东倒西歪，翻来覆去，跳僵尸舞。
升卿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暗自将留影石取出来，将这幅画面长久深刻留下。
暗夜无星，明月无影。
两人终于落地来到了魔域，此地和之前相差不算太大，只是漫天魔气比半年前更甚，浓郁得就像是猩红的浓雾遮蔽天日。
肉眼可见的魔气冲天，隐而未发。
魔尊的出世越来越难以抵挡，只是踩上这片土地，都有种窒息感传来。
周围干涸的灵力浓度犹如真空，让修士难以呼吸，四处细密的魔气张牙舞爪朝着身躯钻来，试图侵占入这香甜的灵躯。
郁眠抬手将身旁魔气挥开，却无法制止更多涌上来，它们攀附在法衣，皮肤毛孔之上，犹如附骨之疽。
琉璃净莲！
燃！
体表一阵淡淡彩色莹光亮起，将侵袭而来的魔气灼去。
两人又走了小半日，终是到了阵法边界，远远看去遮天蔽日魔雾笼罩，不祥的气息扑面而来，地表寸寸皲裂，浓郁魔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化作一些半实体半虚的残肢断臂，朝着郁眠小腿衣角抓来，却丝毫不敢动升卿半分。
郁眠垂头看着这些东西，抬脚给它们踏碎。
这还看人下菜是吧？！
她左一脚右一脚，戾气渐渐有些大。
升卿余光看着她的小动作，挥袖替她除去三百米内所有魔障。
“眠儿，守心，凝神，静气。”
郁眠抬起眼，揉了揉眼睛，从刚刚那股有些魔怔的状态里退出来，深呼吸放平心态。
“我刚刚看见的…是真是幻？”她有些分不清了，这个环境带给修士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迷幻屋。
亦或者有点像是上辈子看过的诡异类小说，有种精神污染的感觉，让人容易迷失进去。
“是幻亦是真，一念生成真，一念灭成幻，莫要着相了。”升卿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从远处传过来一般，在耳朵里钻来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