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射术。还请将军接下来让我先行前往阳乐,予我数十死士,这史天安的尸体让我一并带走。我定能为将军再献上一份大礼。”
阎柔望向史天安尸首,十分平静,这般便是最好,自己的计划轻松可成!
“阎兄这是想以身犯险,诈开城门?”
李广一愣,有些明白了阎柔意思。
“嗯,我与史秉直有些交情,他既然下不了决心,那便由我来吧。”
阎柔语气依旧平静,目光坚定看向李广。
“与我出征到此的,没有一个孬种,阎兄看中谁尽管挑去,如若不是我李广将少兵稀,无人替我统领军阵,此番,我便与阎兄同去。”
阎柔平静点了点头,对李广的话语并不感冒,迅速挑出三四十人,换好甲胄,又带上十来骑乌桓军士,与李广拜别后便急行前往阳乐。
阎柔的计策是自然且阴损的,数日后,以自己是史秉直故交身份的阎柔,轻易在城下见到了史秉直,再加之编出“扶漱官”意图投董,射杀了史天安,自己未能救下,废好大功夫夺了史天安尸体才杀出的谎言,轻易赚开了史秉直的阳乐城门。
即使是以老谋深算,审时度势,步步为营的史秉直也在阎柔的这番阴损计策下丧失了理智,错误判断了此刻的局势。
“史兄,听我的吧,降董,如今我等腹背受敌,与其困在此地,不如择木而栖。”
阎柔语气平稳,握住史秉直手腕,言真意切。
“呵呵,我史秉直纵横幽州,先从公孙瓒,后投铁木真,虽不曾向汉室动兵戈,但也默许了铁木真的行为,如若我就这般又投了董,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我史家又如何再在幽州抬起头来?”
“我与那扶漱官虽说有恩怨,那也是公事,如今他杀我爱子作投董进身之阶,我若此刻投董,又与杀我有何区别?”
阎柔面色纠结,心中却早已爽翻,世家么,最喜待价而沽,百姓不过是其手中筹码罢了。今日的果,便是往日的因!我今天非要让你一无所有!收你来了!
“我并非刻意恶心史兄,只是此非情绪激动之时,大势所趋之下,还请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阎柔的话语,成为了击溃史天安心防的最后一击。
“我儿尚在抚宁抵御,我还有时间先杀了那扶漱官,他想投降?我偏不让他投降,我史家绝不咽下这口窝囊气!该死的胡狗!就算投降了也早晚反叛,还请阎兄助我破敌!”
“好。”
阎柔看着浑身颤抖的史秉直,漏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儿子死了,还想着如何能让史家能够永驻幽州,自己投靠铁木真,成为麾下政客,还能大义凛然说出非我同族,其心必异的话语。单这份双标的虚伪便已经狠狠踩中了阎柔的雷点。
这让有“从则安之,犯则诛之”这种相对怀柔政策的阎柔从心中生出了必不可能留下史家的念头。
【世家,你也该死掉一批了。】
....................
史天安在阳乐葬下的第三天,算算时间差不多了的阎柔,主动提出驻守城防,让身心疲惫的史秉直,史天倪休息。
摸清城防部署阎柔趁深夜之时秘密派人出城。只是这一幕正好被放心不下的史天倪单人撞了个正着。
“这是何人?为何放他出城!?给我拦下他!”
【不对,不好!!】
火把透过守城侍卫的脸,尽是他没有见过的生面孔。史天倪手举火把,心中暗道不妙,另一只手缓慢移动至腰间,握紧了剑鞘。
身后黑暗之中,静步走出一人,一步一息靠近史天倪身后,猛然出手,一刀封喉,割下了史天倪的脑袋。
“再去一人,如若路途遇到了李广将军,告诉他,今晚动手,已经等不了了。”
阎柔甩了甩手,命人将史天倪的尸体拖入城楼之上,如若天亮四更天之前,李广还不来,那他便要考虑是趁着史秉直到此地交接之时出手挟持他,还是带着这数十人离开阳乐了。
【罢了,搏一把,如若果真来不及,我便亲手解决了史秉直,死则死已。幸得史天泽不在此地,不然我也找不出这两个人的破绽。】
阎柔想定,这般处境之下,自己必须冷静,不能子乱了阵脚。在这机缘巧合之下自己不动声色已经杀死了史天倪,况且并未走漏一丝风声,自己依旧可以藏,没有必要强杀有侍卫保护的史秉直或者急躁逃跑。
阎柔的冷静判断一定程度上也得到了好运的眷顾,与李广交接的两名斥候都顺利传递到了讯息。
寒风如刀,暮色四合之下,绵延大雪不断打在李广的战甲上,苍天霸鹰的幼鸟在李广肩头不断甩动羽毛,发出稀碎声响。
李广勒紧从扶漱官那里得来的名驹\"雪走\"的缰绳,抬头示意身后的两千轻骑停下,他微微眯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望向不远处的阳乐城,沉身问道。
“确定是这处东城门是吧。”
“是的将军,阎柔先生已经彻底掌握了此地,护城河守卫皆是阎柔先生的人,只要将军率军冲过护城河,阳乐随手可破!”
斥候难掩心中激动,白气从他口中喷出,在北境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雾。
“李将军,阎先生说了,时不我待,请将军速速动手!”
第二位斥候也是脸色潮红,既激动又有些紧张,阳乐一破,他便是有传令战胜之功!
“杀!”
李广猛一扯动缰绳,战马前提扬起,快速奔出。没有震天动地的呐喊,雪地吞噬了铁蹄的轰鸣,千骑如黑色潮水一般齐齐涌向阳乐城。
城头上的阎柔见前方突然涌出快骑,打的还是傅漱官的旗号,心中大喜,立刻带着几十人下城楼,大开城门。
“弟兄们,准备跟着李广将军动手!”
随着李广率先踏入东门,一声声尖锐战马咆哮响彻阳乐东门,李广张开大手,拉阎柔上马,两人一马飞速向着阎柔指引的方向杀去。
“敌袭!有敌袭!”
军营的巡查敲打呐喊,城内的守军响起惊恐的呼声。
李广弓起弓落,每一箭都直奔要害,偶有人能近身,也会惨死在李广的马蹄之前。
这次突入战,李广很快便已杀到了史秉直的帅府。
“此信务必传给我儿!”
史秉直命心腹从后面走出,自己持长刀出帅府,远远便看到阎柔与他对立,自己的府前已经失守,哪里还有什么护卫,有的只剩下尸山血海。
“我的倪儿呢。”
史秉直在目睹了这一地狱一般的场景之后,反而出奇的平静。只是询问长子史天倪的下落。
阎柔也不搭话,只是鞠了一躬。
“我史家是非死不可么?天泽他与我不一样!看在你我多年情谊,阎兄.......”
“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我不会为我的行为留下隐患。还请史兄自裁。”
..........
此战结局以史秉直持刀砍向阎柔,被李广一箭射杀结束。战毕,李广配合阎柔快速占领了整个阳乐。李广亲自追击,俘虏了大半逃兵,并且成功追上了史秉直派出的心腹将其生擒截下密信。
“李将军,追上史秉直的家臣之后,截下密信,将我的这封信继续送出,字迹方面我有信心。至于该说些什么,只需说明我们的是董卓军就是了。”
阎柔的话语在李广的耳边响起。
“小子,想活命的话,就给本将军带句话。史秉直是我杀的,我李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董卓公麾下游击将军!想报仇,放马过来吧。带上信,给我滚!”
李广言罢,丢下阎柔伪造的密信,看着那史家心腹手忙脚乱骑马遁逃。
“我倒要看看,这史老儿写了些什么东西,到底是不是如阎兄说的那般劝降那史天泽。”
李广摇头笑笑,他根本不相信普天之下会有如此荒谬之事,按阎柔的说辞,史秉直应该已经悟到了来杀他的是他们董卓军,而非乌桓的扶漱官。
“吾儿天泽,为父已经为你打开了道路,无需为为父悲伤,投董,以你的才华定能拜将封侯,再现史家荣光,记住,家族为先!天下是谁的,并不重要。复仇,不急一时。”
“嘶.......”
李广倒抽一口气,史秉直信中所言,与阎柔所说,几乎一致。
“这等世家毒瘤,确实该铲干净,回头我就抄了史秉直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