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盘拿起一瓶运动饮料，拧开，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回答。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什么。就是一些正常的球场对抗和交流。”
“正常的交流？”
woj显然不信，他追问道，“但他看起来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很多人看到你抓住了他的手臂，并且对他耳语。那不是一次普通的交流。”
苏盘看了woj一眼，眼神里没有挑衅，也没有闪躲，只有一片纯粹的平静。
“是吗？我只是告诉他，他的小动作太多了，希望他能把注意力集中在篮球上。”
苏盘的回答滴水不漏，“他是一位伟大的球员，我非常尊重他。我想，他可能只是太累了。”
把对方的崩溃，归结为“太累了”。
这番话，比任何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周围的记者们面面相觑，他们从苏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觉得事情绝不简单。
“那你对那个钉板大帽怎么看？那几乎是本赛季至今最精彩的防守回合。”
另一个记者抢着提问。
“那是我的工作。”
苏盘回答，“我是中锋，我的工作就是保护篮筐。”
“关于那个后仰跳投呢？你的技术似乎又进化了，很多人把你和哈基姆·奥拉朱旺相提并论。”
“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苏盘说，“哈基姆是传奇，我只是在努力变得更好。”
无论记者们如何旁敲侧击，如何设置语言陷阱，苏盘的回答都完美得像一本教科书。
他把一切归功于“努力”、“团队”和“教练的战术安排”，绝口不提自己是如何在精神层面摧毁对手的。
他不说，谜团就永远是谜团。
而一个成谜的强者，远比一个被完全解析的强者，更令人畏惧。
詹姆斯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滴水不漏，心思缜密。
这小子，不仅球商高，情商和媒体应对能力也是顶级的。
他很清楚，有些事，做可以说不得；有些话，烂在肚子里，比说出来更有力量。
他正在亲手为自己披上一层神秘而强大的外衣。……
新闻发布会。
掘金队的主教练迈克·马龙独自一人出席。
约基奇以“身体不适”为由，缺席了发布会。
这个举动，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马龙教练的脸色很难看，面对长枪短炮，他显得筋疲力尽。
“教练，尼古拉的情况怎么样？他缺席发布会是因为受伤了吗？”
“他没事。”
马龙的回答简短而生硬，“他只是需要休息。”
“今晚的失利，你认为是战术问题，还是球员状态问题？尤其是尼古拉，他下半场的表现和上半场判若两人。”
马龙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们全队都打得不好。”
他避开了关于约基奇的具体问题，“我们让对手打得太轻松了。苏盘，他……他今晚的表现是历史级别的。我们没有找到限制他的办法。责任在我。”
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是一个主教练保护自己球员的本能反应。
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力感。
“关于苏盘对尼古拉的那次防守，那次耳语，你认为那是一次体育精神范围内的行为吗？联盟是否会介入调查？”
有记者抛出了更尖锐的问题。
马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那是比赛的一部分。”
他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觉得有问题，你应该去问联盟，而不是问我。下一问。”
整个发布会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而在另一边，湖人队的发布会现场，气氛则轻松愉快。
主教练哈姆和苏盘、詹姆斯一同出席。
哈姆教练满面红光，对苏盘的赞美之词不绝于口。
“他是我们的防守核心，是我们的轴，是我们的基石。今晚你们看到的，只是他能力的冰山一角。相信我，这个年轻人会给世界带来更多惊喜。”
轮到苏盘发言时，他又重复了一遍更衣室里那套完美的话术。
尊重对手，感谢队友，听从教练。
一个记者不甘心，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问道：“苏，你现在已经是很多球迷心中的联盟第一中锋了。你认为你和尼古拉·约基奇之间，谁更强？”
这是一个经典的引战问题。
无数球星都在类似的问题上栽过跟头。
说自己强，显得狂妄；说对方强，又显得虚伪。
詹姆斯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苏盘，想看他如何应对。
苏盘却连思考都没有，直接回答：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嗯？”
记者愣了一下。
“冠军会回答所有问题。”
苏盘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所有的镜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一瞬间，整个发布会现场鸦雀无声。
冠军会回答所有问题。
这句话，比任何“我更强”的宣言都更加震撼。
它透露出的，是一种超越了个人胜负的格局和绝对的自信。
我的目标不是在一场常规赛里压倒谁，我的目标，是最后的总冠军。
到那时，谁强谁弱，不言自明。
詹姆斯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欣赏。
好小子。
这句话，太对他的胃口了。
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同样年轻，同样充满霸气的自己。
他知道，湖人队的未来，稳了。……
夜深了。
洛杉矶的喧嚣渐渐沉寂。
苏盘回到了自己位于市郊的公寓。
这里很安静，远离了媒体的聚光灯和球迷的狂热。
他没有像其他球员那样去夜店庆祝，也没有叫上朋友开派对。
他走进自己的家庭训练室，这里有最专业的设备，还有一个巨大的屏幕，可以用来复盘比赛录像。
他调出了今晚比赛的完整录像，从第一秒开始看起。
他没有快进，甚至连垃圾时间都没有跳过。
他的表情专注，眼神锐利，像一个正在解剖精密仪器的外科医生。
当屏幕上播放到他与约基奇发生冲突的那个回合时，他按下了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