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身上那股味儿，我闻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和你们一模一样。”
空气瞬间冷了。
宫垒和唐杰对视一眼，谁都想骂人。
“这说的啥啊？等于没说！我们就是想知道那帮人是谁，连长相都说不清，这线索跟断了有啥区别？！”唐杰忍不住吐槽，差点把脚踹翻座椅。
宫垒也无语得想揉太阳穴。
原指望靠这外星爹当活地图，结果是个模糊记忆症患者。
“算了，这个先放一边。”宫垒压下躁动，语气一转，“你先说正事——松果之前跟我们提过，你要我们帮你。
可具体要帮啥？我们还没听明白。
你直说吧。”
他盯着翻译器，心里明白：真相可能藏在下一句话里。
宫垒本想从松果爹那儿打听点线索，看看当年帮过他的那群人类长啥样、是啥脾气。
结果这老外星人一拍脑门：“哎哟，人类长都一样，我真记不住谁是谁。”
——线，直接断了。
唐杰在一旁听了，立马接话：“对啊对啊！你不是说有事求我们吗？别绕弯子了，有啥事赶紧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帮，松果跟我们混得那么熟，就算看在娃的面子上，咱也得上心不是？”
宫垒也点头。
这外星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跑来求人，总不能干瞪眼吧？帮得上就帮，帮不上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你们能懂就好！”松果爹长叹一声，眼睛里闪着光，“这事除了你们，别人真办不了。
我天天琢磨这事，睡不好觉。
没想到啊，我儿子居然撞上你们这群人类——这简直是天降救星！”
他是真愁。
外星人一堆事，但唯独这事，别人插不了手。
人类的恩情，得人类自己还。
宫垒直接开麦：“别整那些虚的了，咱时间宝贵。
你有啥事，直说！能办，我们二话不说；办不了，你也别硬扛，咱们也担不起风险。”
这老头终于不绕圈子了：“我想找几个人——当年，是他们帮我修复了这片林子。
没留名，没要谢，拍拍屁股就走。
我欠他们人情，想当面说声谢谢，可我……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宫垒和唐杰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外星老头，还有这颗心。
唐杰马上皱眉：“等等，你连人家长啥样都记不住，我们上哪儿找？就算人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啊！我们找到一堆人，咋知道哪个是恩人？”
“我有东西！”松果爹声音一亮，“他们临走前，留了这个——你们拿着它去问，只要是谁见过这玩意儿，那铁定是他！”
翻译器里传来的声音很笃定，像钉在木板上的铁钉。
宫垒和唐杰对视一眼，彼此眼里的怀疑慢慢褪了。
不是谁都能为一句“谢谢”熬这么多年的。
人类尚且有知恩图报，外星人，凭什么就不能有？
宫垒深吸一口气：“行，我们接了。
有线索，你必须全给我们。
哪怕是一根头发、一张纸，都是希望。”
松果爹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牌，小心递过去。
宫垒接过，翻来覆去地看。
牌子不新不旧，边缘磨得发亮，上面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线条，像小孩随手画的星星，又像某种信号符号。
“靠，这真是……留下的东西？”唐杰挤过来，伸手摸了摸，“我靠，手感还行啊，这玩意儿……真能当钥匙？”
他咧嘴笑了：“怪不得老头子死活不肯走，原来手里攥着王牌啊！这下不光是找人了，这是寻宝啊！”
宫垒没笑，眼神却亮了。
有东西，就有方向。
不用再满世界瞎撞了。
不然的话，他真怕下一秒松果就被爹带走，扔回那片密林里去。
相处这么久，早不是宠物那么简单了——那小东西半夜钻他被窝，饿了就用爪子扒他胳膊，开心时还会哼小曲儿，谁见了不动心？
他不想放手，哪怕这想法有点赖皮，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这牌子的材质，压根不是这星球能长出来的。”宫垒盯着手里那块小铁片，语气低沉，“我查了数据库，地球上才有这种合金，其他地方连影子都找不到。
十有八九，就是人留下的。”
他说得慢，但字字砸在唐杰心口上。
不是他不想信，是太信了——那外星爹没撒谎。
之前真有人来过这儿，还给松果留了东西。
唐杰脑子里突然“嗡”了一下：“等等……这牌子用的是地球材料，那宫垒你做的那个挂坠，不也是同款？会不会……有追踪功能？”
宫垒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急着答，只是把两个牌子并排放在桌上，用仪器反复扫了好几遍。
“你说的我早试过了。”他叹了口气，“我那牌子，内核藏着GpS芯片，可他这个……纯纯的铁片，连颗螺丝都没有。
别说反向定位，连个电池孔都找不到。”
唐杰脸一下垮了。
他刚刚还觉得自己发现了宝藏，结果一巴掌拍空，跟在悬崖边蹦迪似的，心跳还没稳住，就直接跌进深渊。
空气静得像冻住了。
“所以……这玩意儿，就是个纪念品？”唐杰嗓音发涩，“啥用没有？我就指望它能带我们找到人类呢……”
他嘴上没说，可眼睛红了。
宫垒看他那样，心里也不好受，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别急。
咱们答应的事儿，还没做呢，就先想着失败？真当自己是主角，开篇就得捡神装？”
唐杰没吭声，低头盯着地板。
宫垒接着说：“你想想，咱俩当初能教松果开口说话，那不是天方夜谭吗？可咱真做到了。
现在不过是换了个难题，别一上来就认栽。”
唐杰慢慢抬头，眼里有光，但还摇着头：“可要是找不到……松果会怎么想？他爹……会不会觉得我们食言？”
“找，必须找。”宫垒眼神坚定，“答应的事，咱得做到底。
就算最后真找不着，咱们也得让他知道——我们拼尽了全力，没糊弄。”
说完，他转身去找松果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