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安姌躺在床上,满心的思绪如乱麻般缠绕,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
她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她来到牧场那广袤无垠的院子里,月光如水,洒在放置于院子中央的餐桌旁。
安姌静静地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托着下巴仰望夜空。只见那星空星星点点,清澈透亮;
仿佛是一颗颗精心镶嵌在黑色幕布上的璀璨宝石,正一闪一闪地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如同在诉说着宇宙间无尽的奥秘。
然而,此刻的安姌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夜空,她的心中被对邱北辰的思念和对滕子京的复杂情感填满。
滕子京在阁楼里察觉到了安姌的异样,起身也走出了房门,目光看向独自坐在院子里的安姌。
他眉头微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脚步不自觉地朝着安姌的方向走去。
走到安姌身边,他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地为安姌披上,嘴里轻声说道:“牧场不比酒店,更深露重别着了凉。”
然而,安姌却像是被刺痛了一般,迅速起身拿掉外套塞给滕子京,脸上满是决绝: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少来我面前惺惺作态。”无情地拒绝了滕子京的好意。
滕子京看着安姌毅然决然的样子,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忍不住开口询问:
“邱北辰他有什么好的?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与困惑,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在他眼中如此优秀的自己,为何始终无法走进安姌的心里。
安姌听到滕子京的质疑,仿佛被点燃了心中的怒火,不假思索地细数起邱北辰的优点:
“他体贴温柔,处处为我着想,懂我、爱我。在我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给予我安慰和支持。”
她回忆着与邱北辰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瞬间仿佛就在眼前。
滕子京听着安姌的描述不以为然,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愤怒:
“这就是你所谓的他的好?当初目睹酒鬼对你的调戏,甚至我对他心爱之人做出那样的事,
他却只是一味地懊悔,毫无作为,这就是他所谓的爱?你扪心自问一下自己,你觉得这该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样子吗?
这分明就是腐朽,是懦弱到极致的表现,他根本就不配拥有你的爱!”
滕子京言辞犀利,他觉得邱北辰在关键时刻的不作为,是对安姌深深的辜负,是对爱情的不负责任。
“啪”的一声脆响,如同夜空中突然炸响的惊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滕子京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他被安姌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饱含着安姌积压已久的愤怒、无尽的委屈以及对邱北辰坚定不移的维护。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如此诋毁自己深爱的人,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行。
半晌,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安姌的发丝。
还是滕子京率先打破了这片宁静,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安姌,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这样你就生气了?是你根本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还是你自己心里早已心知肚明,他就是个懦夫?”
安姌气得浑身发抖,她倔强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怒火,大声吼道:
“滕子京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根本就不了解北辰,你没有资格这样说他!”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地方。
然而,滕子京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一把抓住了安姌的手,力气大得让安姌无法挣脱。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与执着,不甘地问道:“我想知道,在大学的时候,
我想尽了一切方法向你表白,你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瞬间?”
安姌不耐烦地瞪着滕子京,眼中满是厌恶:“你那也叫表白吗?有哪个女孩会喜欢那么强势暴力的行为?
一上来就直接问人家,做我女朋友吧,这些都是你的。或许所有的女孩看见豪车豪房都会心动,可我安姌不是那种人。
我家公司是没有你做得好,但我在家里也是衣食无忧,我并不稀罕你的那些物质。我想要的,只是一份纯粹的爱情。”
滕子京却像是没有听到安姌的话一般,自顾自地说道:“没关系,
以后只要我们在一起了,丰腾国际也会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滕子京,你给我放手!我心里只有邱北辰,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安姌言辞激烈,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向滕子京的心。
“邱北辰已经死了,他那抱残守缺的家庭和迂腐的观点,换作任何一个有点骨气的男人,
该死的那个人都应该是我,而不是选择懊悔不已,然后跳楼自杀的邱北辰。”滕子京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一丝嘲讽与冷漠。
安姌听后,像是被人狠狠刺痛了心脏,她猛地一把推开滕子京,眼中满是悲愤,怒斥道:
“那你去死呀!北辰都死了七年了,这七年里,你难道就没有自责过吗?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滕子京却只是哼哼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为什么要自责?
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懦弱无能,承受不了罢了。”
安姌一气之下,再次扬手向滕子京打过去,这一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愤怒,
仿佛要将这七年的痛苦与怨恨都通过这一巴掌发泄出去。
然而,滕子京早有防备,他一把抓住安姌的手,顺势一拉,将安姌拉进怀里,然后低下头,试图强行吻上安姌的唇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余飞在房间里听到了院子里安姌的惊呼声,
心中暗叫不好,急忙翻身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就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他刚跑到院子里,正巧看到滕子京准备吻上安姌的一幕,顿时怒从心头起,
只见他纵身跃起,一记飞脚朝着滕子京的侧身踹去。
滕子京躲避不及,被这一脚踹了个正着,身体一个不稳,
整个人朝着旁边的桌子撞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桌子被砸坏,碎片散落一地。
余飞趁机迅速上前,一把拉过安姌,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愤怒。
还没等滕子京从地上爬起来,咳嗽着捋顺气息,余飞就已经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
双手狠狠揪着滕子京的衣领,毫不犹豫地就是一拳朝着滕子京的脸砸去。
滕子京也不甘示弱,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迅速用肘关节挡出了这一拳。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招招都带着怒火,打得不可开交。
安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她大声吼道:“你们两个别打了,给我住手!”
然而,此刻的余飞和滕子京都已经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安姌的话。
就在这时,江朔和邓州毅在阁楼里也被外面嘈杂的打斗声惊醒。
两人迅速起身,走近窗口查看情况。只见院子里,滕子京和余飞正打得难解难分,现场一片混乱。
邓州毅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余飞你个王八蛋,京爷有伤在身,你居然招招下死手啊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冲下去阻止这场争斗。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见江朔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絮,毫无预兆地从窗口飘飘然地飞向了正在生死搏斗的二人。
他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灵动,肉嘟嘟的小手迅速地在二人胸口利落的插了两根银针。
随着银针插入,余飞和滕子京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怒目横眉,却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江朔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笑嘻嘻地说道:“大晚上的不睡觉,火气这么旺盛的啊!”
安姌见状,急忙走近江朔,焦急地问道:“他们两个怎么了这是?”
江朔笑盈盈地看着安姌,安慰道:“美女姐姐不必担心,我只是给他们降降血压,等他们冷静了,我拔出银针即可。”
听到院子里的喧闹声,奥利大叔、奥利夫人和艾米亚也纷纷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奥利大叔一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滕子京和余飞一个被定在原地怒目而视,
另一个也是满脸愤怒动弹不得,旁边还有砸坏的桌子碎片散落一地,不禁惊愕地高呼:
“oh my god!亲爱的,你们两个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之前不是在餐桌上都已经敬酒道过歉了吗?怎么到头来还是打了起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解与无奈,好好的聚会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安姌满脸愧疚,急忙上前向奥利大叔道歉:“对不起,奥利大叔。实在是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天一亮,我们马上就找人过来给您换一套全新的餐桌。真的不好意思,破坏了您这里原本的宁静。”
她微微低头,脸上写满了歉意,心中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感到十分懊恼。
邓州毅心急火燎地从一旁冲了过来,看到滕子京被定在那里,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忙不迭地对着江朔惊诧道:
“小太子爷,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京爷吧!您瞧瞧他现在,身上还到处都是伤呢,这要是再这么僵持下去,恐怕伤势会加重啊。”
他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眼神满是对滕子京的关切
江朔倒是显得不慌不忙,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哥哥,你什么情况,说来听听,要是理由充分了,我就放了你。”
他歪着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滕子京,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滕子京看着周围围了这么多人,心中又气又恨,脸憋得通红。
他满心的愤怒与无奈,却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看似天真无邪,实则古灵精怪的小屁孩解释这一切。
毕竟这种情感纠葛错综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余飞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听到江朔这话,没好气地回怼道:
“他就是欠揍,有什么好解释的?居然敢欺负我姐,我早晚非得弄死他不可。”
他恶狠狠地瞪着滕子京,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对方吞噬。
江朔皱了皱小眉头,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像个小大人般说道:
“年轻人,可别口出狂言。安姌姐姐的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想清楚,你也别在这儿瞎着急。
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教训人的姿态,让人忍俊不禁。
“小屁孩,你懂什么呀?”余飞低声嘟囔着,显然对江朔的话不以为然。
江朔轻轻哼了一声,一脸得意地说:“哼哼,我懂得你不懂,就像现在,如果没有我的手笔,你只能这样呆呆地在院子里待着。”
他目光扫视一周,挥了挥手说道:“大家都回去睡吧,等这二人冷静了,我自然会放了他们。”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木屋走去,那背影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