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也很钦佩。他回到昆城之后,竟然利用黑客技术,入侵了我们几家公司的系统,把我们的底细摸了一个透彻。
陈嘉仪女士拆开梓东国际集团公司的补充资料,根本就不是什么资料,
而是对我们几家公司的举报信。”邓州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叹与无奈。
“什么?”余飞听到这里,感到浑身发毛,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一个小娃娃,居然能黑客入侵我们的系统,怎么有种天要灭我的感觉。”
邓州毅深有同感道:“当时在车上听罢,我也是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通过黑客入侵,他了解到我们在维多利亚旅游业投资的一笔巨额资金,被人骗了。
所以京爷决定和我过来,找罗伯特说个清楚,并拿回我们所投资的资金。”邓州毅缓了缓情绪,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
“开始,我们也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们送他回去海景别墅后,返回公司深入查了一下,
账目确实支出不明确,但是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什么破绽,所以这就是我们此次来到这里的目的。”
邓州毅说完,轻轻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仿佛刚刚讲述的故事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安姌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关切,看着邓州毅,不禁轻声询问道:“那…他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邓州毅微微仰头,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压抑和疲惫都随着这口气一同吐出。
他缓缓开口道:“我们一大早就赶到了公司,本想找罗伯特好好谈谈投资款的事儿。
结果前台小姐告诉我们,他每周四都会在高尔夫球场休闲娱乐。于是,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高尔夫球场。
到了那儿,京爷开门见山地跟罗伯特说起投资的事情,可那家伙却一直在装傻充愣,对投资的问题诸多推词。
京爷本来就性子耿直,见他一再的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顿时就火冒三丈,一气之下,就对他拳脚施压,想逼他乖乖就范。”
邓州毅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继续说道:“没想到啊,那个阴险的罗伯特早有准备,
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个打手,如同一群饿狼般将我们团团围住,对我们发起了攻击。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我一时疏忽,差点被人暗算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京爷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要是没有京爷,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应该就是我吧!”
安姌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在船上的时候,就隐隐能感觉到,
他看待你跟看待别人不一样,那种眼神里透着一种特殊的情谊。”
邓州毅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他轻声说道:“京爷从小就对我照顾有加,我们之间的情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妈妈,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没有见过爸爸,一直以来和外婆相依为命。
我外婆有一门手艺,为了生存,带着妈妈一起开了一家小小的鸡煲饭馆。
那家店虽然不大,但鸡煲饭的味道却独具特色,在附近很受人们欢迎,经常有人点外卖让妈妈去送。”
邓州毅说到这里,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羞涩,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继续阐述道:
“有一次天降横祸,妈妈接到一个订单,是一家酒吧的地址,没有多想,像往常一样去酒吧送餐。
谁能想到,遭遇了那样的不幸,她在酒吧里被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给强奸了。
时隔月余,妈妈总感觉身体不适,莫名其妙的作呕。外婆察觉不对,带着妈妈去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妈妈是怀孕了。
得知此事,外婆气得火冒三丈,她痛心疾首地责骂妈妈,怪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
外婆焦急夹杂着愤怒逼问着妈妈,知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是哪里人?”
邓州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悲伤,接着说:“妈妈当时也是六神无主,
她哭着说,酒吧里灯光昏暗,她根本就没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
外婆一气之下,狠狠打了妈妈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包括外婆内心的羞辱,和自己无能的发泄。
她这一生原本就经历了诸多波折才有了妈妈,她对这种事情痛恨到了极点。
外婆当时对妈妈的指责,却没成想成为了悲剧的催化剂。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妈妈不堪重负,离家出走了。
她失魂落魄地来到了海边,满心绝望的她,一步一步地朝着海的深处走去,仿佛只有无尽的海水才能将她的痛苦淹没。”
邓州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幸运的是,
就在妈妈快要被海水吞噬的时候,被滕子京的爸爸和妈妈在海边散步时发现了。
他们赶忙将妈妈救了回来,妈妈心怀感激,之后就隐姓埋名,在滕家做起了阿姨。
后来,妈妈足月生下了我。那个时候,滕子京比我大两岁,他特别喜欢我,我们几乎形影不离;
一同上学,一起吃饭睡觉,几次我不小心闯了祸,京爷总是毫不犹豫地帮我扛下来。
每次看着他被爸爸妈妈惩罚,我都忍不住想要去自首,他却用冰冷的目光看向我,我就怯懦的缩了回去。
所以啊,我真的特别幸运,也特别感激,这辈子能遇到京爷这么好的兄弟和如同亲人般的主人。”
余飞听闻邓州毅的讲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些许调侃的笑容,语气里满是打趣地说道:
“吆呵,隐藏得不错嘛你!平日里瞧你西装革履,人五人六一副公子哥范儿,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有着如此刻骨铭心过往的人呢!
说真的,今天要不是滕子京为了救你,替你挡了那要命的一刀,你应该也不会跟我们分享这些掏心窝子的心酸过往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既有调侃,又带着一丝对邓州毅过往的鄙夷。
邓州毅听了余飞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悦。
他微微皱眉,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与委屈,质问道:“我都已经诚心诚意地跟你道过歉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真不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当时情况复杂,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你干嘛这么不依不饶呢!”
邓州毅的声音微微提高,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想要让余飞理解他当时的处境。
余飞一听,顿时来了脾气,“噌”地一下立马站起身来,双眼圆睁,怒视着邓州毅,大声说道:
“我揍你一顿,然后再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干吗?你觉得这事儿搁你身上,能这么轻易就过去吗?”
余飞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去。
安姌见势不妙,赶忙起身,伸手用力摁住余飞的肩膀,一脸焦急地安抚道:
“小飞,你先坐下,别冲动!这里是医院,需要安静。咱们有什么事等滕子京醒来在说,现在咱们不闹,影响到其他病人就不好了。”
安姌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焦急,她用力地摁着余飞,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就在众人情绪紧绷,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原本安静躺在病床上的滕子京,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剧烈抽搐起来。
安姌正努力安抚着情绪激动的余飞,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顿时神色大变,表情瞬间凝重如霜。
她不假思索,猛地用力推开余飞,一个箭步冲到病床边,俯下身去,轻轻呼唤着,
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滕子京,滕子京你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只见滕子京双眼紧闭,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跑…邓…快跑…”那声音微弱而急促,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着被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似乎正置身于极度危险之中,情绪紧张到了极点。
紧接着,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稀稀疏疏地布满了整个额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打湿了枕头。
邓州毅见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紧张地询问:
“这是什么情况?京爷,京爷,你醒醒,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你放心吧!”
说着,他急忙伸手想去握住滕子京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抚。
然而,手刚碰到滕子京的手臂,他便像触电般缩了回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惊慌失措地说道:“安小姐不好,京爷他好像在发烧,这温度烫手得很!”
余飞没好气道:“是滕子京不好,跟我姐好不好可没关系。哼!”言毕双手环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安姌听闻,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急忙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滕子京的额头上。
刚一触碰,她便忍不住惊呼道:“妈呀,这么烫,这高烧可不得了!快去值班室找医生,一刻都不能耽搁了!”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