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我跟你们说,这粉丝,也就现在能吃到这么真的了,以后想吃都难。”顾诚在火车站外,随便找了家牛肉汤馆,就带着两人大快朵颐了。
不是不挑,是不用挑,能在淮南把牛肉汤给开起来的馆子,味道就没有差的。
一口牛肉汤下肚,顾诚满脸陶醉,忍不住道:“宣~(同鲜字。)”
顾知熠看老爸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连忙自己也尝了一口,然后就……。
“宣~!”
冯松哭笑不得,但也点头道:“这牛肉汤是美的很,在外地根本吃不到。”
顾知熠立马就喜欢上了这口,一边喝汤,吃肉,一边对顾诚道:“爸,我们在首都开一家呗,这么好吃,我想以后经常能吃到。”
顾诚笑着喝汤,过瘾之后,这才摇头道:“不行,开不了。”
“为什么?”顾知熠疑惑的问道。
“因为就算是开了,那也不是这个味道。”顾诚夹了一筷子豆饼入口,然后解释道:“这玩意看地界的,就好像离了南京的鸭血粉丝汤不是那个味一样,淮南牛肉汤也是。”
“这是为啥?”顾知熠觉得奇怪。
顾诚想了下,然后道:“说不清,可能和水有关系吧!一般汤类的东西,离开发源地,多多少少就变味了。”
顾诚不是美食家,不可能去深究原因,自己吃的开心就行了。
一碗汤下肚,顾诚没吃过瘾,又一人要了一碗汤,还一人要了两个油酥烧饼。
特制的铁炉子,发出的烧饼方方正正,跟个本子似的,焦褐酥脆的表面,满满香气的芝麻,别提多诱人了。
一口下去,里面是以鸭油为主,辅以小葱的馅料,可谓香酥油鲜。
顾诚吃的美啊!感慨自己这个家乡胃,真是适合这份家乡味。
一顿饭吃的顾诚意犹未尽,顾知熠和冯松也是一样。
“行了,不要暴饮暴食,回头还来。”顾诚哈哈大笑,心满意足的往潘集去。
等到了生产队外,远处是两家工厂,一家是霍翰文的服装厂,一家自然就是华美药酒了。
“那边是你霍叔叔的厂子,那边是咱们家的药酒厂,方子还是你老傅爷爷留下的呢。”顾诚给儿子介绍道。
目光看向不远方,距离两家厂子很近,都是知青农田,一眼看过去,非常规整。
顾诚回来也没通知老家这边,自己带着儿子和冯松慢行,很快又看到自己投建的福利院。
远远的能看见福利院里有人正在做操,前些年弃婴比较多,福利院收了不少人。
继续往里走,很快看见一座小院,顾诚立即激动的对儿子道:“看见没有,那就是我们在老家的房子,侧面那个小间,就是你妈当初住的地方。”
顾知熠也很好奇,跟着父亲的脚步一路往里,很快就看清了房子的全貌。
“爸,你们以前住的房子……有点破啊?”顾知熠直言不讳,这房子说起来,其实只能算毛坯吧?
顾诚没好气的道:“你懂什么?我这房子,以前在十里八乡的,不知道有多俊!”说罢,顾诚感叹一声道:“就是有点破了,没事,收整收整就好了。”
结果让顾诚意外的是,院子里没有自己想象的荒凉,反倒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地上没有野草,还非常平整,甚至连每个屋子里都有收拾过的痕迹。
“这是碰上海螺姑娘了?”顾诚惊讶,但心里明白,应该是老家这些人帮忙收整的。
这边正带着儿子和冯松转悠,有人就来了,站在门口喊道:“哪个?干什么的?你就往屋里闯!”
顾诚听到声音,从屋子里出来,和来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有点谁都不认识谁的意思。
“顾诚?”来人愣了下,惊喜道:“你是顾诚哥!”
顾诚看着来人,一时间有些认不出来,结果对方一拍大腿的时候,顾诚忽然间就想起来对方了。
“大军!”顾诚露出喜色,这个大军不是外人,是廖智毅,廖队长的儿子。
大军很是高兴,立即道:“我刚路过,听到这里面有动静,还以为有人看上这屋里的东西了,没想到是诚哥你。”
顾诚哈哈一笑,然后问道:“你爸人呢?他还好吧?”
大军一听顾诚说起自己父亲,一时间脸色有些黯淡。
“咋了?”顾诚见他表情不对,立即问道。
“也没咋,他还是那个老毛病,肝病。”大军有些无奈的说道。
“怎么?肝病恶化了?”顾诚有些担心,立即道:“这些年不是一直让他吃药吗?”
“我爸那个人,药是一直吃,但他这人闲不住,又好跟人家发脾气,然后就……就越来越差了。”
顾诚心里不好受,老傅刚走,廖队又传出肝病恶化,这让顾诚有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也不废话,顾诚立即让大军带自己回家。
几人刚到院子外面,就听到廖智毅的声音,大声喊道:“你那活是咋干的?扫完就往门口一放,你指望晚上它自己长腿跑出去?”
“训谁呢?你妈?我记得你爸没这么勇敢啊!”顾诚有些诧异,廖队可没这么勇敢。
大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训我媳妇呢,我爸看谁干活都不过眼,整天找茬。”
顾诚哭笑不得,推开院子门,人还没露面,就听到他喊道:“廖队,自己不干,不带找别人茬的。”
廖智毅一听有人抬杠,立即道:“哪个龟孙……咦,哈哈,诚子,你回来了!”
顾诚走上前去,跟廖智毅拥抱了一下,然后道:“我刚才听大军说,你身体不太好,搞什么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养好身体,等着享福就行了,别吵吵啊!”
廖智毅哭笑不得,拉着顾诚不撒手,缓声道:“我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人也不招别人待见。”
“又胡说了,我待见你啊!”顾诚拉着廖智毅的手臂,唏嘘道:“廖队,保重身体啊!身体革命的本钱,不能大意。”
廖智毅笑了笑,但没有反驳顾诚,而是想起了什么,笑眯眯的道:“对了,跟你说个事,李寡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