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去,就可以不用去了……”
“别,想去,非常想去。”姜暖之说着,生怕他反悔似的,眨巴眼睛的功夫就跑的不见人影。
出门后还兀自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今儿个这位王爷还真的难得的好心。
“阿暖?”
出门瞧见黎戎看向自己,姜暖之顿时笑眯眯一把扯住人。拉着他就走。
黎戎愣神间,就已经被姜暖之扯着走了好几步。
“快,等会儿他反悔了,就完蛋了。”
“嗯?谁反悔?”
姜暖之扯着人就往秦凛所在的院落里头跑,一边儿跑一边儿道:“当然是萧远山。”
...
萧远山这头,收回了盯着姜暖之离开方向的视线,眯起眼睛沉思,没有要追的意思,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明玉看着这样的萧远山,苍白的唇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道:“王爷,是不是阿戎来了?我...想要去见见他……”
这般说着,她似有几分落寞地垂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府上就他这么一个弟弟,从前我和姐姐都是真心疼爱他的。如今……我娘家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她纤细的身子天然的带着几分羸弱的感觉,那眸子却紧紧盯着萧远山,不曾错过他一丝一毫的样子。
“不必。”萧远山声音硬邦邦地道:“你将他看做亲人,可他可不这么想。总归从前那个府上无一人善待你,你也不必和他说话,免得惹了一身腥。”
李明玉睫毛微颤,长袖下的手指渐渐收紧。瘦弱的身形晃了晃,满眼儒慕的道:“王爷,万幸有你,不然妾身真的活不下去了。”
“说什么话……”萧远山紧紧拧巴着眉头:“本就不是你的错。不是说了不提这个了吗?”
萧远山嗔怪的看过来,一回头便是瞧见身侧的李明玉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到底长久叹息了一声,将人揽到怀里,大手在她的脊背上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别想太多,且安心,有本王在,自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便是黎戎也不行。”
“王爷切莫要因为妾身和阿戎置气。当年的事说到底是他们对你我有误会,依着妾身看,阿戎来府上刚好趁着这个时机能够将之前的事情说清楚...到底从前是一家人...如今这样,难免让人心生唏嘘...”
这般说着,她仰头去看萧远山的神色。
“呵。”萧远山冷嗤一声:“黎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莫要忧心这个。”
提起从前的事情,萧远山面上带了几分焦躁,说话也不似从前温柔,只是眯着眼睛道:“黎戎发了一会儿疯,如今脑子也该是清醒了,是时候该让他见一见秦凛那些人...正巧,如今瞌睡来了他便是来送枕头。”
这边说着,嘴角冷冷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当下只垂下了眸子端起了药来:“行了,本王也是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来,先将药喝了。”
看着萧远山如今的样子,李明玉垂下了眸子掩住了情绪,袖子里头紧握着的拳头到底松开了几分,当下只浅笑着点头:“王爷,妾身自己来就行。”
萧远山却是执意要喂她吃药,似乎要证明什么一般,更那啥了几分。
正说话间,老管家匆匆跑了过来,忧心忡忡地到了萧远山跟前:“王爷……出事儿了。”
他说话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妃。
萧远山微微拧起眉头:“只管说便是,不必避讳王妃。”
“王爷,不好了!舅爷和姜医师,带着秦将军将地牢里的人全部都带出来了!”
萧远山听了这话,忽然冷笑一声,嗓子里却带了几分兴味:“好,还真是好得很呢。他们该不会以为把人带回家就完了吧?”
“王爷,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李明玉拧眉看着萧远山:“您该是知道阿戎的性子的,若是知道那些人在咱们府上,怕是要和您拼命...”
“拼命?”萧远山眸色渐冷:“如今他也有妻有子,若是还能像刚刚一般拼命,那我也敬他算是个枭雄。”
萧远山当下撩开了袍子起身:“本王且去看看,你先歇着。”
然后又对着身侧的丫头吩咐:“照顾好王妃。”
说罢,便是迅速起身出门去。
李明玉在萧远山出门后,却是盯着他的背影许久:“王爷啊王爷,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但凡和那个女人有一点点关系,你就慌了。”
“若是平日,这般敢打上门来,丝毫不顾及你脸面的人,你可会给他活路?”
“还有,你也默认黎戎还是这府上舅爷吧...”
毕竟,老管家说的时候,你也没反驳不是吗?
良久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息缓缓自她口中吐了出来。
李明玉抿了抿唇:“来人,给我更衣。”
...
姜暖之这边儿,彼时已经从地牢里头带着人往出走了。
这起身算是一座水牢,里头阴寒无比,池中满是蛇虫,潮湿黏腻中夹杂着血腥气,置身其中的姜暖之甚至觉得浑身皮肤都痒了起来。
很难想象,这些黎戎曾经的旧部下是如何在这里存活下来的。
只是此时也不是深究的时候,先将人带出去才是王道。
她们两个,还有临春,另外还有一个尚且还需要人照顾的秦凛,也就只能堪堪扶住三个人。往出走。
地牢里头堪堪还有三四十个人,便是要折腾十次,也带不回全部的人。
更何况,还有一个阿旺,此时堵在门口,挥舞着刀剑直直向着几人攻击而来。
临春那一张素日里头平静的有些过头了的脸,此时满是泪痕,她那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面前人的脸:“该死,黎家旺,你瞎了不成?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了!”
说话间,堪堪将她扶着的老者放下,软剑迎面和他的长剑撞上。若是从前的阿旺,临春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如今这时候,只是这么轻轻一挡,阿旺便是一个踉跄,后退好几步,胳膊上近乎被震的出了裂痕似的,只是他仍旧红着眸子上前来,完全不要命似的打法。
临春红着眼睛,恍惚间对上阿旺的眸子。堪堪制住阿旺的双手,临春急的向着姜暖之看过来。
“夫人,他这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