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觉得她的担心有点多余，但既然说到这了，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那丫头的亲爹呢？”
她看着我，这次没有走，只是说出的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其实臻臻并没有父亲。”
“什么意思？”
不是那位吗？
“走走？”姜慧说着。
“好。”
天蒙蒙亮，有人已经起床开始晨练，也没走多远，就坐在小区的椅子上。
“其实这种事我是不好和你说的，我谁都没说过，但可能我不懂的东西，你应该知道。”
“说说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年了，现在想来还是好神奇。”姜慧面露回忆。
她说当年她才十八九岁，和朋友去泰山游玩，在山顶看日出。
晚上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她看到一片黑暗之中，有一个光团在四处乱窜，还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
可能是知道自己做梦，她并没有害怕，还好奇的逗弄了一会。
然后她就醒了，不久之后，她就发现自己怀了孕。
无孕而育，这我熟。
“后来想想，应该就是这次。但这种事太离奇，我不敢说，很害怕，别人问我臻臻的父亲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所有人都说我被负心人骗了，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正好那个男人说要娶我，我就同意了。毕竟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信，甚至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甚至我去过医院，可也许是做了母亲？总之我放弃了。直到臻臻出生，我其实是有心里准备的，可看到那双眼睛，还是害怕。当时接生的医生被吓的把她扔在地上，那么小，一点事都没有，也不哭，还冲着我笑。”
“哼，没眼光。”
“是，也许正因为如此，臻臻会喜欢你。”
“那我们都很有眼光。”
“咯咯咯。”
“笑什么。”
姜慧摇了摇头，接着说：“毕竟是我生的，虽然有些怕，但是我女儿，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养。医生说可能是一种眼病，可我知道，应该不是。臻臻回来的时候，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怎么相处。”
后面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这么一想，不是宋越不能生，而是姜慧不能。
她孕育了姜臻，可轮回之主，怎么可能有个凡人的兄弟姐妹。
泰山吗？
那里是地界最初的发源地，孟婆说，那位就在那，看来有时间应该去一趟。
就算不是他，但他应该也知道不少。
我看着姜慧，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之前她在我的心里，就是姜臻那个烦人的妈，和疑似那位的女人。
可如今我对她倒是改观不少，我说：“你们现在相处的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姜慧抻了抻腰：“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应该知道一些，我也不问，我只希望她好好的就行。”
姜慧起身，走了两步回头：“晚上来家里吃饭。”
“好。”
姜慧和我说了这些之后，一开始我并没觉得有什么。
可当姜臻在困了直接回房间睡觉的时候我明悟了。
甚至我能时不时吃上她带给我的红烧肉。
别说，是真香。
可小丫头最近有点忙，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我抱着半个西瓜晃悠过去探头看。
【她伸手轻撩起他的下巴，低头看着对方的眼睛，红唇轻启，凑到他的耳边。轻柔的呼吸吹在陆川的耳上，有些痒。他抬头，四目相对，就听见她说：“你这双眼睛真美，挖了可好？”】
“……”
“……”
“你……”
“你去死啊。”姜臻跳起来扑到我身上，掐着我的脖子不停的晃：“你看到什么了，快忘掉，快。”
“呵，呵呵，哈哈。”
“你还笑？”
看着她通红着张脸，我放下西瓜把她提了提：“小丫头有点记仇啊。”
“要你管，快忘掉。”
“好，不闹。吃瓜。”
“你快出去，不准看。”
“洛芷要结婚了，请帖发了过来，我带你去啊。”
“好。”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出了门。
“噗，呵呵。”
“你还笑。”姜臻羞恼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主要有点忍不住。
没想到小丫头平时话不多，心思还不少，不过她很在意吗？
刚才没记住，小丫头写的叫什么来的？
算了，还是不找罪受了。
我看着手里的请帖，一周后，宜嫁娶。
是个好日子。
也算心想事成了？
我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
“我去店里了。”我回身喊了一声。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好，晚上点宵夜，吃烧烤啊。”
“好。”
刘全最近都在仓库，而他老婆自从上次我不让带孩子过来之后，就没怎么来了。
平时店里没人，甚至最近我发现，生意还不如以前了。
看来我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哎。
点上引魂灯，我坐在的新的办公椅上，就如同往常一样，等鬼上门，顺便查看下顾生的进度。
重建明乐楼，我想了很多。
人神之争再起，我打算让地府满员。
一群老六好好的日子不过，算计来算计去的我并不介意，可把我扯上了。
那想争，就随便争好了。
猴子出地狱如何我不知道，但到时怨气冲天，我会如何，那真对不起，因为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想到这我感觉体内的煞气死气在翻涌，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子恨意和兴奋。
打吧，全都打死，世界才会清净。
我觉得好烦，而且这个世界好吵，我忽然很想都杀了。
这时识海中的琴谱无琴自鸣，一股暖流游遍全身。
我靠在椅背上喘着气，好一会才压下心里的异样。
镇魂铃碎了，到底还是有些影响。
我心里有些复杂，这琴谱安魂，安的原来也不是万鬼魂，是我的魂，在如今，似乎成了我第二个镇魂铃。
是当初他留在扶桑中的后手吗？
因为感受到鬼谷时，镇魂铃的异动，快要镇压不住了？
“呵呵。”
不管因为什么，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好像知道司幽是怎么死的了。
他要镇压我。
他要去解决的，不是那鬼谷数万阴魂，他是去解决我的。
难怪他们说我是司幽。
他成了我的善，在压制我内心的恶。
而这些年，我听和尚，听孟婆的话，也没有真干什么事，所以他们是否会以为司幽成功了？
我不知道现在的心情应该怎么表达，是庆幸还是不甘？
或许都有。
“不过，还是谢谢你。”
琴谱震了震似乎在回应我。
我闭上眼，放空思绪，下意识念起了和尚教我的经文。
“啊。”
听到声音我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女鬼哆哆嗦嗦的躲在门口。
“大……大人，这里不是地府阴间办事处吗？我……我走错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