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有些惋惜。
这些上古传说中存在的生灵，哪个不是声名赫赫。
如今却成了这阴魂鬼物，被困在这方小小天地，不得超生。
妄图重现人间。
可如今的人间，哪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天有天规，地有地律，时代不同了诸位，这里，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还是走吧。”
忘川涌动，瞬间淹没这些一个个曾经声名显赫的大神。
我手中的斩魂刃，每一刀下去都带走一个灵魂，自此消散，再无痕迹。
“这是什么？停手，吾等放人，快停手。”
被招妖幡消磨了数万年，这帮东西如今只剩下一缕灵昧还未消散，若不是坠落至此，怕是都不用我出手。
我看着白泽：“他们都怕，你不怕吗？”
“天地万物都有归途，也许，这就是吾的归途，小友，吾愿轮回。”
“怎么？不愿活着？神兽不可能，冥兽也可呀。”
说实话，我对他还是有点兴趣的。
我不正想养个宠物吗？
之前还愁养什么，这只就很好啊。
而且白泽的脑子好，只要不算计自己，算计别人，那我得省多少心。
“冥兽？”
“你不懂？不应该啊。”
“本体已亡，又消磨了数万年光阴，吾也不再全知全能。”
“那你也没什么用了啊？”
“……”
不过他还挺好看的，毛茸茸的，姜臻应该会很喜欢。
“大神，吾等也愿意成为冥兽。”
“你们太丑了。”
一个个长得，那都是个什么？
太吓人。
“轮回，吾等轮回。”英招喊道。
“还有谁不想轮回？”
我转了一圈，看着一个个阴魂，没有一只吭声，有些没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杨宿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几只老鬼就这样了，太废了。
我挥了挥手，忘川退去，紧跟着锁阴链出，将这一群老鬼一个个绑了起来。
怎么说也是上古就存在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手段，保险点好。
然后我看着白泽。
这是自家兽。
想了想我对着他眉心点了一下，然后勾了一抹魂息，被我引入识海。
“我不对你做什么，反正只要你是鬼，那你就逃不了，我知道你很聪明，怎么选择，你应该懂。”
“白泽明白，多谢小友。”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我说：“我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因为我没有记忆，我如今叫忘川，陆忘川。还有，别吾吾的，要跟上时代。”
然后我看白泽看我流露出一抹遗憾：“好，忘川，我明白。”
一群老鬼被我收进安魂伞，等着到时回地府直接扔轮回后，我才看向趴在那已经进气比出气少的杨宿。
废，太废了。
我看了一眼，魂魄萎靡，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怎么没看到他们九尾一族？”
“九尾既然还能传承了下来，你说为什么？”
“什么意思？”
“人皇气运。”
“人皇？”
我惊了，一只狐狸？
然后我想到杨宿的那位老祖，似乎出自轩辕坟。
诸神都不敢靠近的地方，她行。
而青丘是没了，可后来出了个涂山。
涂山又出了个女娇，她嫁给了一个男人叫禹，他们还有了个儿子，叫启。
这是什么？
生的好不如嫁的好？
难怪狐狸对姻缘一道得天独厚。
我忽然发现，杨宿的梦想，是对的，一步通天。
所以女娲灭了九尾，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杨宿一脸的复杂。
想了想，我掏出几个当时从老头那拿出来的桑果喂给他，可还是没什么用。
我又拿出一朵骨生花送进他嘴里。
“亏啊，亏大了，老子就得到五朵。”
然后我就看到白泽在一边双眼冒光，直流口水。
那模样，哪对得起他瑞兽的名头，简直一大型哈巴狗。
我看着他想了想，这以后怎么也是自己的智囊了吧。
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
虽然是上古大神，可如今这一吹就散的魂体，也是废。
“给，吃了。”我递了朵花给他。
“多谢。”
浓郁的阴气开始滋养白泽的魂体。
我想，或许真的是趋吉避凶了也说不定。
虽然死了，可如今看来，真是大吉。
旧神死了，新神的未来也不确定。
白泽虽然死了，又上了招妖幡，可葫芦碎了，没有东西蕴养，招妖幡大不如前。
而如今也算是地府的人了，跟着我，也不受他们管。
忘川河在，我又不会死。
这么一想，我对他很满意。
我看着那幡旗，研究了下，想了想伸手握住。
没什么感觉。
“招妖幡是万灵精血所炼，意为控制群妖，非人族不可用。”
“啊？那杨宿这只妖，拿不了。”
“自然，女娲为了阻止妖族再次崛起，自然不可能让妖族掌控招妖幡。”
我看了眼还在恢复的杨宿，受了一场大罪，什么也没得到，还妖王呢，屁。
“可人族往上数，都有神血啊？”
“女娲造人。”
“……”
重造血脉。
果然啊，没一个简单的。
所以说，最初那批人族中，神的血脉，都被抽了？
她是怕再出一个神，还是不想人族和神族扯上任何关系？
我看着招妖幡有些沉思。
想了想我一愣，我想这个做什么，有我什么关系，而且，不是有白泽吗？
然后我把问题问给了白泽：“白泽啊，你怎么看。”
哈哈哈，有点爽怎么回事？
我心里有点得意。
“我曾以为天地万物我都能看透，可人心，我从未真的看清，不过我想，女娲虽有私心，可毕竟是人族圣母，而如今人族何等模样，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点了点头，这是大势，来势汹汹，天道使然。
我坐了下来看着招妖幡，顺便等杨宿苏醒。
这个东西应该怎么处理？
只有人能用的大杀器。
可我一想，有没有其实也不所谓，因为对如今来说，他们本来就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人族中有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怎么把你放出来？”
“掌握它。”
“灭了呢？”
“毁不掉。”
“不是，我是说灭了你寄托的那抹神魂，不是灭幡。”
“灭……的了吗？”
我想了想拔出斩魂刃。
别的我不敢说，但灭魂，我还没失败过。
招妖幡再强，也不过是个法宝，还是个半废的法宝，魂都关不住了。
怕是几年后，他们自己都能脱离。
将阴气汇聚在刀刃之上，我凝视着那幡面上阴阳二气。
挥刀用力一斩，刀芒划过，直入幡面。
我看着白泽，好一会他开口：“成……成了。联系消失了。”
“呼。”我喘了口气，还好，装逼成功了。
“怎么样，爷牛吧。”
“牛个屁，老子的招妖幡啊，老子的妖王，陆忘川，你赔我。”
我扭头，就看见杨宿从地上猛的跃起，一对狐爪抱着招妖幡，九条尾巴死死缠绕上去，哭的稀里哗啦的。
“你又用不了。”
“那我可以收藏。”
“那你就留着呗，我又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