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趁着得空把贺南风的事解决了。
基地高层看在他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了一路绿灯，甚至帮疏通了一下关系。
不过户口最后是落在了阮夫人那，算作她养子。
贺南风成了应桓手下的兵，应桓白天可以带着练练他。
他本就泛青的脸顿时绿了，却没反对。如果换成别人，会压缩他待在祁漾身边的时间。
高强度训练学习不耽误他和应桓针锋相对，更不耽误他画画和见缝插针地孔雀开屏。
这么明目张胆下，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贺南风的心思，何况应桓视力5.2，好得不能再好。
两人针尖对麦芒，祁漾见都没闹得太过，就没插手，反而带着002乐滋滋地看着两人互相折磨。
贺南风白天操练学习，晚上画画，祁漾忍不住感慨E病毒堪称资本家的福音——前提是有效控制住。
不用睡觉，不觉疲累，甚至可以不吃喝拉撒，世纪最佳牛马。
……
第二批候选疫苗快成熟时，天气开始回暖，琼州基地传来了消息。
好消息是找到了疑似目标。
坏消息是该研究所早已荒废，那边派人深入探索后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祁漾收到消息只是沉默地抽完一支烟，站在往负一楼的通道那看了会儿，转身继续去忙。
贺南风注意到他抬手摁了一下心口，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在通过按压感知什么。
他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细绳，不知道坠着什么，偶尔的时候，当他揉捏活动脖子不小心碰到时，会短暂怔愣，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候选疫苗再次失败了。
其实所有实验员都清楚，这很正常。
疫苗研究往往是以年为单位，十年二十年也不稀奇，但大家从未如这一次这般迫切地希望奇迹出现。
照例开会总结，这一天的实验提前结束，祁漾打发走了所有人，在会议室里发着呆，直到应桓和贺南风找过来。
他转动目光看向贺南风，对他招了下手，又道：“应桓，你先出去。”
等室内只剩他们两人，祁漾却没立刻说话，视线滞留在贺南风身上，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犹豫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总显得奇怪，更像是在衡量什么。
贺南风到他身边坐下，鼻尖微动，闻到了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晃了一下神，疑惑地瞄向他后颈。
被衣领遮挡，看不真切。
抑制剂失效了？
好一会儿，祁漾开口说道：“贺南风，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贺南风伸出一只手，虚握，大拇指与食指扣成圈，在他面前晃了晃。
祁漾皱眉看他，勉强改了口，心里奇怪这家伙是改名改上瘾了还是怎么。
“Zero。”
贺南风得偿所愿，干脆点头，竖起三根手指，流畅地从0切换成ok，这倒是把祁漾整不会了，神情露出些意外。
贺南风对着他笑了一下，从自己新增的背包里翻出平板，代替自己张嘴说话。
“什么忙？”
祁漾定定看了他片刻，勾起颈间那条贺南风好奇已久的细绳，一把黄铜钥匙从领口掉出。
“这是xx银行在Y市平安大道分行一个保险柜的钥匙，我需要你去帮我取出里面的东西。”
贺南风盯着那枚微微摇晃的钥匙，抿了抿唇，笑意微敛。
“你不怕我跑了？”
一旦离开基地，屏蔽器是否失效，就不重要了。
贺南风其实更想问，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引我喜欢上你，故意给我展示美好的未来，诱惑我生出不舍，就为了彻底拴住我，让我当你最听话的狗。
但他发现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拒绝这个人的任何要求。
“嗯，有点。”
贺南风瞪大眼睛，有些生气。
“最简单的两个方案，一个是让其他士兵带着驱散仪下去。还有一个就是你去，技术人员远程支持。”
“那为什么不选驱散仪？”
“银行附近丧尸大概率密集，便携式驱散仪远不如驱散塔，依旧有缺陷，不能百分百保证士兵安全。”
贺南风想了想，自己去确实是最稳妥的，毕竟他是丧尸，就算再被咬几口也不碍事。
但真听他这么说了，心里还是难免不舒服。
“之前怎么不提？”
祁漾将钥匙重新塞回衣服里，思索了会儿，如实道：“我不确定。”
贺南风画了个问号。
祁漾觉得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尽量言简意赅道：“老师和师母说这很重要，但没说是什么，病毒大规模爆发时师母正好在家，随身带在了身上。”
贺南风听到这还和他新养母有关，想起除夕那晚应桓去送饺子带回来的盒子。
“除夕？”
“嗯。”
“那为什么现在去？”
祁漾隔着衣服摩挲那把钥匙的轮廓。
“第二批候选疫苗失败了，特效药进展太慢，也找不到那个研究所，我想赌一把。”
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说不上多沮丧，所谓的赌一把也算不上盲目押注，只是胜率实打实的并不乐观。
贺南风再次点头，将椅子拉过去一点，问道：“那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祁漾抬眸看他，微微颔首：“你要什么，我尽量满足。”
“等我成为你喜欢的模样，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第一次，贺南风打字比祁漾说话快。
“你根本不是一个会屈服于信息素的人。”
“你可以用两A不能生来拒绝我，但别用信息素，好吗？”
寂静中，贺南风眼睛却亮了起来。
是Alpha好像真的没关系，不能生好像也没关系诶。
许久，祁漾说：“当你有选择权时，你应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而不是别人喜欢的人。”
“但能被你喜欢的人，肯定是很好的人，我就想成为那样好的人。”
“换一个，”祁漾说，“Zero，换一个对你有利的条件。”
贺南风删删改改，没有转语音，只是将屏幕展示给祁漾看。
在末世结束前，你能不能不和别人在一起？
祁漾微微皱眉，许久点头：“可以。”
一个反派这么恋爱脑真的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