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怎么这么贵？”
萨日郎听到年轻伙计的话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半年前我过来的时候，一斤盐只要一只羊或者一匹马，怎么现在翻倍了？”
“你也知道，那是去年的价格了，今年盐的成本涨了，主家说了，卖价自然也该提一点了。”
“怎么样，要多少，我给您上秤。”
年轻的伙计放下手中的瓜果走到柜台前，看着萨日郎笑道。
“太贵了，我去别处再看看。”
萨日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盐。
“您随意，不是小的吹，这互市中没有哪家铺子卖的盐比咱家更便宜了。”
年轻的伙计也不恼，他相信眼前的蒙古大汉一会儿还会回来的。
在萨日郎走后，他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上嗑起了瓜果。
萨日郎将牛羊牵起，又往互市其他卖盐的铺子走去。
“伙计，这盐怎么卖？”
“哎，这盐可是上等的雪花盐，一斤盐，两头羊加一匹马，客官，您要几斤？”
“什么？这么贵？”
“刚刚那家一斤盐才一头羊加一匹马，你这怎么比那家还要贵？”
萨日郎听到这家伙计的话后差点骂娘了都。
“哎哎哎，客官，您瞧瞧，这盐多白啊，这可是上等的雪花盐呢，在我大明，可是那些达官贵人才能吃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伙计不乐意了。
“您要是觉得贵，可以去别家看看。”
“哼，我还不信了。”
萨日郎从这家店里出去后，又去了几家店。
无一例外，一斤盐最少也要两只羊，一匹马。
气的萨日郎站在原地大喊明国的商人太奸诈了。
还把维持互市秩序的官兵给引来了。
最后萨日郎在官兵们的解释下才安分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萨日郎又来到了第一家店铺内。
店内的伙计对此早有预料，笑着迎了上来。
“怎么样，客官，小的没骗您吧，整个互市也就小的这里盐最便宜了。”
“嗯。”
萨日郎看着面前带着笑脸的伙计也不好发怒。
“伙计，能不能便宜一点，这次带来的牛羊毛皮不够，我还要去换点布料和药材回去呢。”
“哎，客官，您要是在咱们家买了盐，那布料和药材，小的这里也有，还能给您一点优惠。”
伙计说着，又从铺子里面拿出了一堆颜色各异的布匹和一些草原上经常兑换的药材出来。
“那成，我就在你这换了。”
好勒，客官，您要多少盐、布匹和药材？”
伙计听到萨日郎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更开心了。
果然，还是跟这些蒙古汉子做生意舒服啊，大明境内的生意太难做了。
“我要十斤盐，六块布匹和这些药材。”
萨日郎挑选了六块颜色鲜艳的布匹和一些治疗母亲疾病以及日常所需的药材。
“成，小的给您算算。”
伙计朝着萨日郎拿过来的东西后，略微扫了几眼便算出了大概需要的牛羊。
“客官，这些一共需要二十只羊和二十五匹马。”
“伙计，我没带这么多马过来，你看看，这些毛皮值多少。”
萨日郎将身后的毛皮放在了柜台上。
“您稍等，小的估个价。”
伙计拿起萨日郎带来的毛皮摸索了几下后，心中有了计较。
“客官，您这些毛皮，品相完整，成色上乘，换这些绰绰有余，小的还得找您一些银子呢。”
“我不要银子，那东西我用不出去。”
“你这里有没有铁锅？”
萨日郎摆手拒绝了伙计找过来的碎银子后，凑到了伙计面前小声说道。
“客官，这…铁锅可是互市命令禁止贩卖的啊…”
伙计有些为难的说道。
而萨日郎看到伙计的表情后反而脸色一喜。
没拒绝，有戏。
“我家里那个锅已经破的不行了，你卖我一个铁锅，这些毛皮就是你的了。”
“客官此言当真？”
伙计估算了一下这剩余毛皮的价值，拿回大明境内，换三百个铁锅都绰绰有余啊。
而且主家的身份在那，卖一个铁锅也不算什么大事，数量摆在那呢，难道蒙古人还能凭借着一个铁锅造出武器来？
整个互市可是有指标的，只要每年出口的铁锅、铁铲之类的不超过一百件，那就没事。
“看客官这么豪爽，小的也就不瞒客官了。”
伙计心中下了决定，转身走进了铺子内部，没一会儿便拿出了一个八成新的铁锅出来，还附带了一把菜刀。
“这是去年剩余的铁锅，小的将它卖给客官，这菜刀就送给客官了。”
“好，年轻人，愿长生天保佑你。”
萨日郎接过铁锅和菜刀后，笑的很是开心。
“我又不信长生天，咱大明信的是昊天上帝，信什么长生天。”
伙计心中暗忖道。
可是面上却满是笑容。
“客官，这是咱小店的凭证，您拿着这个，便能顺利出互市了，放心，那些官兵不会检查您的。”
伙计拿出了一个写有店名的纸张，上面还写着日期，交给了萨日郎。
“嗯，伙计，你很不错，我下次还会再来的。”
萨日郎对这次的交易很满意，同样的货物，换的东西比去年更多。
伙计也很开心，这次他的抽成抵得上他一年的薪水了。
最后萨日郎带着换到的货物，凭借伙计给的凭证顺利的走出了互市。
萨日郎的心情很好，有了这些货物，他们一家很能安稳的渡过这个冬天了。
在他走后没多久，互市那边传来了呼喊声。
“陛下有令，即刻关闭互市。”
“陛下有令，即刻关闭互市。”
“陛下有令，即刻关闭互市。”
“哎，什么意思，我这东西还没换完呢，你赶人是什么意思？”
有蒙古部落的汉子拿着换到的货物被官兵从店内赶了出来。
“就是，你们大明国的人太没有礼貌了。”
“我不管，我带来的牛羊还没换完，我不走。”
“我也是。”
“俺也一样…”
……
一时间，整个互市因为骑兵的传令陷入了骚乱，
而已经走远的萨日郎看着突然骚动的互市，急忙加快了速度往草原赶去。
他心底有股不好的感觉，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他拿起推车下的弯刀和弓箭。
而草原俺答汗的部落。
俺答汗也收到了大明使者们的通知。
“大明国的使者，你们为何言而无信，忽然关闭所有的互市，是当我草原上的勇士们好欺负么？”
蒙古营帐内，俺答汗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过来通知他的大名使者不悦道。
营帐内的部落勇士们听到自家大汗的话后全都面色不善的站了起来，怒视眼前的大明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