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倒是知道，利用【远古笔记】收集灵魂碎片、可以暂时制造出一个可对话的、根据记忆生成的幻象……汝是打算尝试下，能不能问出真相吗？”
不夜天永怜思考着问道。
林御摇摇头：“想要凭借这点问出真相，大概率是行不通的，毕竟凶手应该也是个缜密的人、不会留下这种破绽。”
不夜天永怜看向了林御：“那汝这么做……莫非只是单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吗？”
林御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继续说道：“【远古笔记】在我手里多开发出了一些新的功能……根据灵魂碎片所制造出来的‘幻象’，可以长久地存在下去、而不是只存在很小的一段时间就消散。”
“甚至，被制造出来的那个，都能被称之为‘生命’。”
不夜天永怜意外：“嗯，汝竟能做到这种事？”
林御点头：“当然，借助了一点其他世界的力量——我们异界来客在这点上向来很方便。”
“呼，倒也是，”不夜天永怜说着，倒是来了兴致，看向了林御，“也就是说，汝有着可以制造一个和阿洛别无二致的新生命的法子？”
林御摇头：“倒也说不上是别无二致，首先记忆就不是全部、同时也不具备像是真正的人类一样的智能，就更别提像是福尔波洛那般聪明机敏了——我所能缔造的，不过像是一个活过来的、会模仿福尔波洛模仿得栩栩如生的蜡像。”
“而且，即使是模仿，也会随着那个生命的成长出现偏移、最终变得越来越……不像。”
林御轻声说着，不夜天永怜微微叹息：“那还真是叫人失望……不过，就算如此，汝也打算把这个幻象做出来，是吗？”
林御没有否认。
“但已经死掉的‘灵魂碎片’似乎是无法重新被注入生命的……所以我在猜想……或许，水银家侍奉的神明，或许在这方面有办法。”
“只是可惜，阿尔兰·水银应该不太会出手帮我这个忙。”
不夜天永怜看向了他：“汝这身份是新的，汝的伪装很好……阿尔兰那个笨蛋应该认不出汝。”
林御摊开手：“但他为什么要帮一个b-1级别的主管呢？”
不夜天永怜撇嘴：“说到底，就是想让吾帮汝开口，让阿尔兰看在吾的面子上出手。”
“您果然有洞悉人心的大智慧，”林御正色说道，“这也没瞒过您。”
不夜天永怜摇头：“吾可不打算帮汝开这个口——说到底，阿尔兰也未必真有法子，只是汝之猜测罢了。”
“不过……吾也不是不打算帮汝。”
林御看向了不夜天永怜，诚恳说道：“愿闻其详。”
“汝那制造幻象生命的法子，是因为汝是在阿洛死后、才拿到了他的灵魂碎片，所以不能成功，是吗？”
不夜天永怜问道。
林御点头：“是的。”
不夜天永怜沉吟了片刻，旋即开口：“那……吾这里，也有一份阿洛的灵魂碎片。”
林御惊诧地看向了不夜天永怜：“您为什么会有福尔波洛的灵魂碎片？难道您早就做好了他会逝去的准备吗？”
不夜天永怜又摇头：“对于汝等异界来客的事情，吾还做不到像往常看待其他事那般有远见，虽说吾也知晓、汝等时常遭遇命悬一线的景象……”
说到这里，不夜天永怜轻轻笑了下。
“但是……对于阿洛，吾是真的以为，他虽然不够强、却也应该能活下去。”
“至少，不会死得太快。”
林御听着不夜天永怜的话语，怔了怔，随后也低声开口：“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者说，本来确实应当这样。”
不夜天永怜打断了林御：“好了，缅怀也好、自责也罢，汝的这些情感，都要留在复仇之后、提着敌人头颅站在阿洛坟前的时候。”
“总之……吾最后再确认一次，汝若是拿到了灵魂碎片，有多少把握能确实造个阿洛的幻象生命出来？”
“我有很高的把握。”
已经制造过许多次信息生命体的林御自信地回答道。
“哪怕失败了，也不会损坏灵魂碎片。”
他知道不夜天永怜为何有此一问，毕竟她手中那付洛的灵魂碎片、就算最开始不是为了预防付洛死掉而提前收集的，如今也已经是她缅怀付洛的重要遗物了。
不夜天永怜听到了林御的承诺，也慢慢点头。
“好，吾知晓了。”
她没有再多言语，只是轻轻抬起手。
整个图书馆轻轻震颤着，所有的书籍和书架都从地面上飞起来。
林御也感到自己的身形不受控制的飘向了空中，仿佛图书馆内部的重力在此刻消失了。
随后……
“哗啦——！”
巨大的纸张翻动声响起，林御突然感到周围的场景飞速地变化、卷曲着向着自己身后扑去。
就像是……
书籍翻页。
下一刻，林御发现自己到了一间新的图书室内——比起之前的宽敞、明亮、有着许多高大木质书架、摆放着整齐干净图书的图书馆，这一间更接近旧书店或者是存放二手书的储藏室。
空间狭窄、到处都堆满了旧书的木柜和铁架环绕，脚下的木地板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油墨与纸张混在一起的特殊味道，头顶的天花板上吊灯被风扇吹得微微摇晃。
林御有些好奇地张望着，随后他面前的书架上、一摞码得整齐的旧书被取下，露出了书架对面站着的不夜天永怜。
此时的不夜天永怜看上去比刚才要年长了一些，已经到了和火杏相仿的年纪。
少女版本的不夜天永怜留着瀑布长发、长度却只是普通的及腰、没有之前那么夸张。
她的五官看上去几乎和火乐一般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火乐没有的凌厉。
隔着书架和不夜天永怜火红的眸子对视，依然是不夜天永怜率先开口。
“这是图书室的里间，阿洛的灵魂碎片……吾就保存在这里。”
“吾只有一个要求——汝若是真的成了，可以经常带阿洛来不夜城看看。”